背景:公元前141年
平阳侯府的车队马不停蹄赶到长安后,平阳公主就只带着曹时和郑媪进宫,而卫子夫等随行人马则留在驿站等候。卫子夫在驿站里带着众人一齐收拾侯爷和公主随行的物品,她遥看皇宫的方向,可以想象里面会是个怎样的场景,她现在只担心公主的身体,长途跋涉后未及休息就赶进宫,再加上伤心过度,身体只怕会更加虚弱。但为了避免与刘彻相见,卫子夫在来时的路上就提出不陪公主进宫,留在驿站等候,而出乎意料的是公主竟然同意了,现在卫子夫只能劝慰自己,公主有侯爷陪着,宫里又有那么多太医,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这么想着,卫子夫便继续收拾,争取在公主和侯爷回来之前收拾好。色渐渐变暗,最后只有曹时一个人回来了,平阳公主则留在宫里陪着两宫太后,卫子夫见没有什么事了,便向曹时和管家报备了一声,出了驿站,径直向横门大街走去。
皇宫这边,长信宫内,太皇太后,皇太后,皇上和平阳公主都在里面,太皇太后坐在高坐上闭目不语,王太后和平阳公主则坐在一侧默默抽泣,皇上刘彻坐在另一侧,看着挺着大肚子的皇姐不停的拭泪,心有不忍,轻声劝道:“皇姐,你别太伤心了,你现在怀有身孕,要心胎儿,从入宫到现在你都还没有进食,不如我叫御厨给你做些吃的。”
平阳公主还未回话,太皇太后就睁开眼睛慢慢道:“皇上的对,平阳,你现在是有身孕的人,就算为了孩子,也要多少吃点东西,你们都回去吧,我这不需要人陪着。”太皇太后发话了,他们只好起身行礼告退,刘彻送母后和皇姐回寝宫后,便传令让御厨准备膳食,自己则慢慢的踱步回未央宫。看着整个皇宫都笼罩在悲伤下,刘彻不禁心生烦躁,脚步一转出宫去了,没带一人也没跟任何人,但他知道,护龙侍卫肯定会在暗处跟着他的。
夜晚的横门大街,街道两旁的东市和西市皆是灯火通明,虽然没有想象中的声音鼎沸,但也是人来人往,并时不时传来轻轻的招呼声、交谈声。许是因为国丧期间,百姓们也不敢肆意,横门大街作为长安城最繁华的商业街,此时虽谈不上热闹,但也不至于冷清。卫子夫好奇的看着眼前的一切,一会儿去这个商铺摸摸这,一会儿上那个商铺瞅瞅那,这些对她来都是那么的新奇,在长安城最中心的皇宫里生活了数十年,可是却从未见过宫门以外的长安城的样子。
她漫步在街道上,与来往的人一个个擦肩而过,看着店铺里的点点灯火,卫子夫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长安,这是她最熟悉的地方,也是她最陌生的地方,而此刻,她正走在长安的大街上。这个认知让卫子夫开始兴奋起来,她看了眼随身带的钱袋,决定买一些东西给哥哥姐姐们还有青儿、江雀带回去,她走到一个卖首饰的铺前,认真的给姐姐们和江雀挑首饰,这时,她似是看到了什么,慢慢的抬起头,看向右边街道的拐角处,刚刚过去的那个人好像是卫子夫迟疑了一下,还是不确定的跟了过去。
刘彻出了宫门后就漫无目的的走着,一夜之间,他的生活发生了翻覆地的变化。他突然由太子变成了皇帝,还尚未从失去父皇的悲痛中分离出来就身披龙袍,被一堆国事缠身。虽然早就做好粒负起皇帝重任的准备,但他却忘了做好失去父亲的准备。
白日为了不让皇祖母,母后,皇姐担心,不让大臣们失望,他一直在隐藏内心的悲伤和不安,努力扮演好皇帝的角色,可是到了这夜深人静的时刻,一直埋藏在内心深处的痛苦和迷茫开始铺盖地的席卷而来。但是他不能表露出来,因为他是皇帝,是大汉朝的最高统治者,他应是无坚不摧,没有任何弱点的,可是他终究还是一个刚刚失去父亲的十六岁的孩子。所以刘彻选择出宫,选择去一个不用担负起皇帝责任的地方躲藏起来,默默的舔舐伤口。
眼看他就要走到横门大街了,一直守在身后的吴将军只好来到刘彻身边出声提醒道:“皇上,前面就是横门大街了,现在正值国丧期间,若是让前来吊唁的诸侯们看见,恐不大好。”刘彻回神看了眼四周,才发觉自己竟走了这么远,看着不远处隐隐闪现的,散发着温暖光芒的灯火,他忍不住想要去靠近。吴将军似是看出了刘彻的心思,默默拿出一副面具交给刘彻:“皇上若想去,就稍微乔装一下吧。”刘彻看着手里早在回长安时就交还给吴将军的护龙侍卫的面具,不禁微微握紧,这是他的另一个身份,一个短暂却拥有他最快乐的时光的身份。他毫不犹豫的戴在脸上向横门大街走去,现在他不是大汉皇帝刘彻,而是一个的侍卫朱七。
刘彻和吴将军两人就这样一前一后的走在横门大街上,大街上百姓们的话语声让刘彻感觉到了久违的生气,压抑在心头的烦躁也慢慢散去。他拐过一个街角在一个隐秘处的大树旁停了下来,吴将军见此便知道他是有话要问,于是走到了刘彻的身边,刘彻看着远处繁华的街道缓缓开口问道:“刘买那边可有什么动静。”“回皇上,自打梁王进京后属下就一直派人盯着,除了进宫看望两宫太后外,并未与任何人有所接触。”刘彻点头:“很好,继续盯着他,直到他回领地,之前的账,我会日后再慢慢和他算。”
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