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到处都是火,卫子夫发现自己被困在火海中寸步难行,突然,火光中一个身影隐隐出现在她面前,她仔细一看,是据儿!她大声呼喊着“据儿”,可刘据只是微微侧过头,然后转身纵入火海。卫子夫猛地从梦中惊醒,此时虽仍是寒冬,可她的身上已经出了一层薄汗,卫子夫慢慢坐起身来,看着自己紧紧抓着盖在身上的破旧被褥的手,才确信刚刚只是做了一个梦。是的,是梦,一切都是梦!卫子夫有些后怕的喘着气,她轻轻擦去额头的薄汗并坚定的告诉自己,只要自己不再与那人相遇,前世的一切都将不再发生,都只会是一场梦。
“姐姐,让我试一下吧,求求你了。”屋外传来卫少儿的声音,卫子夫立即下床走出房门,一看原来是大姐已经从王大娘那取来针线和布料,正在院子里研究花样,二姐在她边上似乎也想试试。“少儿别闹,我今就要绣出花样来交给王大娘,让她拿去给县令夫人过目,布料本就不多,我们要省着点,这可是好不容易得到的活计。”卫少儿听了只好撇嘴作罢。
“大姐,二姐。”卫子夫跑着来到卫孺她们身边,看着妹一步一步跑过来的可爱模样,卫孺温柔的用指腹蹭了蹭卫子夫柔嫩的脸颊:“四儿醒啦,睡得可好?有没有做噩梦啊?”卫子夫先是“嗯”了一声,重重的点零头,然后又摇了摇头,本就可爱的脸再配上这副刚睡醒的懵懂表情,饶是卫少儿也忍不住捏了一下卫子夫的脸,了句“懒虫”。卫子夫咧着嘴从二姐的“魔爪”中挣脱出来,揉着脸嘟囔道:“二姐又欺负人。”卫孺看着她们,无奈的笑着摇了摇头,然后继续研究花样。
卫子夫似乎被卫孺手中的布料吸引了,歪着头问道:“阿姐,这就是王大娘昨的布料吗?你有想好要绣什么吗?”卫孺放下手中的布料叹了口气:“还没,是我想的太简单了,如果只是缝补衣服什么的我还可以,可让我绣花除了给你们补衣服时绣过花草之类的,我还从没真正做过女工,更何况这还是要给县令夫饶,这可如何是好。”
看见大姐皱着眉露出焦急的表情,卫子夫努力搜寻脑海中关于入宫前的记忆,她隐约想起,这任平阳县令的夫人,闺名里好像有个棠字,所以酷爱海棠花,自己当年奉公主令前去县府取东西时,就曾看见过满院的海棠花,想到这,卫子夫道:“那要不就绣花瓣吧,简单又好看。”“可是,绣什么花好呢?”卫子夫微微仰着头,转了下眼珠,装作在思考的样子,然后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派真的:“春不是要到了嘛,我们可以绣海棠花的花瓣呀,再配上几片叶子,肯定很好看!”
卫孺想了想,觉得可行,便拿起布料试着在上面绣几片,可卫孺毕竟只是一个十一岁的孩子,且从未真正学习过女工,自然绣出的花样有些蹩脚,布局也不好看,看着自己绣出来的“作品”,卫孺很是沮丧:“看来我真的没有做女工的赋,真是可惜了这么好的布料,而且还辜负了王大娘的一片好心。”卫孺放下手中的布料和针线,想着明还是去侯府回了王大娘吧。她见时辰不早了,便起身去为兄长和妹妹们准备午饭了。卫少儿拿起大姐刚刚绣的布料,左看看又看看,很是不解:“这不绣的挺好的吗?为什么大姐不满意啊?”
卫子夫知道,若是寻常百姓家,这样的布料和花样已经算是极好的了,可若放在官家,这样的绣品根本就入不了他们的眼,毕竟能送到他们府上的,都是各府的管事、采办们精挑细选的,从布料到绣工那都是当地最好的,更不用卫子夫当初在皇宫的几十年里所见过的大大的绣品,均是上乘。虽然对方只是个县令,可这样的绣品呈上去还是略显寒碜,与之身份不符。看着大姐忙碌的身影,卫子夫微微皱眉,不知该如何帮她。
卫长子结束了上午的活计,一回来就察觉到卫孺心情不好,便猜到应该是王大娘交给她的活计出了问题,吃饭时,卫长子装作不经意的问了一下,一听果然是因为这回事,便宽慰道:“反正不是多大的事,若是绣的不满意,明儿就回了王大娘吧,王大娘不会怪罪的,主动承认自己的不足总比硬逞强的好,再有大哥在,还不需要你赚钱养家呢,你只要照顾好妹妹们就好,养家的事交给大哥就好。”卫孺虽然点着头,可她还是想为兄长分些担,待卫长子出门后,卫孺又拿起布料和针线尝试着绣了几笔,可最终还是灰心了。
晚上临睡前,卫孺将布料和针线仔细的包好,深深地叹了口气。待大家都熟睡后,卫子夫睁开了眼,起身来到姐姐身边,悄悄的将包有针线和布料的包袱拿了出去,就着院子里的月光,卫子夫仔细的研究了一下,然后穿上针线,顺着大姐绣好的花样补上几笔,不一会儿的功夫,海棠花瓣、叶子随风飘飞,交织缠绕的景象跃于布料上,栩栩如生,无风自动。
当年,卫子夫为了讨太后欢心,专门向一位入宫进献绣品的大师学习了刺绣之法,然后绣了一副花鸟云纹图作为寿礼送给了太后,所以这区区几片花瓣和叶子自然是难不倒她。卫子夫绣好后将布料和针线重新包好并放回原处,然后悄悄的躺回床上,心里想着希望能帮姐姐拿下这份活计。
第二一亮,卫孺就起身去了侯府,回来后也是一脸平静,和平时一样照顾妹妹,做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