擎胜和染墨、阿赞坐回同一辆车。染墨惊魂未定,除了刚才场面惊险,对方还喊出女子称呼,委实令她心惊。古代女子若是落入山贼之手,结果可想而知。
擎胜看出她心中忧惧,把她搂靠在身前。染墨稍稍安定。有擎胜在身边,备感安心可靠。
阿赞在一旁也惊色未消。他眼巴巴地看着擎胜,也想得到点安慰。毕竟,他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凶险之事。
见那二人浑然忘我,便不再踌躇,继续把头像先前一样靠在擎胜肩上。
擎胜稍有一震,而后如常,由着这两个小家伙靠着他抱团取暖了。谁让他是他们的大哥呢。
走了约摸一刻钟,就听外面嗖嗖声响,接着啪的一声,似有什么东西钉在了车厢顶框上。
就听车夫惊叫一声,停下马来,转而跑到车后门口,乱舞着双手想说什么却说不出来。
擎胜跳下车,顺着车夫所指走到车前,赫然发现前门框上钉着一支羽箭。力道大不大不好说,能一箭射中半尺宽的顶框,自是箭法水准极高。
又朝前方看过去。此时天色已暗,并未见到人影。
教习和吴少从后面车上过来查问情况。擎胜指了指框上那支箭。教习看了看,上前登住车阶一把将那箭取下。
这支箭做工精良,箭簇锋锐,箭杆坚硬,箭尾羽毛雪白,中间还夹杂着几点黑色,如雪中落墨一般。
教习手捻羽箭看着,若有所思。
这时,阿赞一指前方说道:“你们看!”
众人抬眼望去,就见山路两侧的丛林中出现团团白影。仔细一看,是十多名身着白衣的弓箭手,正手持弯弓利箭瞄准着他们。
众人皆惊。这伙人比前面那几个更危险。若是近身搏斗,他几人自恃武艺高强,浑然不怕,但若是远距离让那弓箭瞄准着,就比较难办了。
三个武功高的或可采取点抗御闪躲之法避险,可那两个小的断然无处可逃。
几个年轻的都没了主意,一齐看向教习先生。教习面色恢复平静,又看了看那支羽箭,似有了主意。
他走到前面,朝山林那边一拱手,朗声道:“各位朋友,我几位途经此地,如有叨扰,望见谅则个。若有什么事要办,也可提出商议。我等自会配合。”
少顷,一个白衣人手上的箭缓缓放下,回应道:“你知晓便好。无需废言。你,把身上剑器放下,跟我们走一趟。”
几人闻听,稍稍愣住。说话那人模样看不真切,但声音颇为清脆。而其要求教习先生跟他们走,也是让人摸不着头脑。
教习问道:“不知你这边可是曾与某家相识,可否说出点端倪,好让我有个心理准备。”
“哪那么多废话!你走不走,不走,那我就不客气了。”那人说着,朝旁边一挥手。四下隐藏的射手又将弓箭往上抬了抬。
教习见此情形,自知多言无益。好在对面只要他一人过去,其他人仍可放行。于他而言,什么样的场面没见过,眼前尔尔。
他朝那边应了一声。又转过身跟几人交代了一番。大家怕他出事,劝他不要贸然过去。
教习坦然笑道:“无妨。就当会个故人罢了。我让他们让开后,你们且抓紧赶路。那边还等着救人呢。”又嘱咐吴少保管好自己那柄剑。
擎胜和染墨颇感揪心。不知他此去是否会出现意外。他此时若走了,感觉大家都没主心骨了。
教习正要往那边过去,又有人朝这边喊,再多带个人过来,得有个往回跑腿儿送信的。不然都别想走。
竟又生变!众人脸色有点难看。擎胜自告奋勇站出来,说陪先生一起去。吴少也争着说让他去。
教习看看他俩,未置可否。又看看染墨和阿赞。然后对阿赞说:“阿赞,就有劳你陪我去一趟了。”
“我?”阿赞稍有点意外。接着便义无反顾地点头答应下来。教习先生平日训练对他如严父一般,此危机时刻正是要派上用场的时候。
教习赞许地点点头。染墨心中不舍也不放心,但眼下也没别的法子。只能嘱咐阿赞一定要多加小心,稳妥行事。
阿赞安慰染墨不必担忧,有先生在身旁,不会有事。染墨眼中闪着泪花,又不敢太影响大家情绪。
安排停当,教习带着阿赞朝那边走去。待没入丛林时,连着那伙白衣人都消失了。
几人忙上前去查看,却只听得风声沙沙响,人已踪迹全无。
吴少和擎胜面面相觑,似在琢磨是留在此地等候消息,还是继续赶去救人。染墨也没了主意,几人分开行动恐也不妥。
最后,大家达成一致,先一齐赶往小镇救人,然后争取早去早回,再在此地盘桓等待乃至上山查探,必要将教习先生和阿赞安全找回方可。
主意拿定,几人上车,催促马夫快马加鞭赶往棒子镇。
待到了镇子口,天已完全黑下来。原本打算先去报官的,又恐那衙门早无人影,还是惦记着先去救人要紧,几人便按照先前打探好的位置路线,朝那家青楼奔去。
眼瞅着土路两边并无这种所在,连招牌都没见着一块。正想让车夫去打问一下,染墨瞅见旁边连排房舍之间岔出一条黑黢黢的小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