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墨闪过一念,趁梁大夫还未点头,问道:“依先生之见,两种照看方法哪一种对孩子救治更有益呢?”
“要说这两日最好还是留在医所,护工夜间可以无休,随时查看有无异常,且我就居于医所旁边,有什么事即刻就能赶过来。”
“那我觉得还是留在先生这里比较合适。”染墨点点头说。
那妇人听此话立马怼道:“你谁呀?我们家的事儿用得着你管吗?”
染墨淡淡地回道:“我是悯儿的老师,一日为师也有师生情谊在里面,替他着想一番是必要的。”她冷眼直视那妇人道,
“还有一事忘了告诉你们,因有不少围观者说这孩子落井之事蹊跷,已有人将此事报与官衙,衙里的意思在查明事实前,必须照看好这孩子,否则予以究问。
故而将悯儿留在医所照应,也是为了你们好。不然领回去若是出了问题,那恐怕就会应了一些流言,反对你们不利。”
染墨这番话看似平静内含机锋。她也确实准备过后就去县衙那里报知此事的。为了悯儿安全,才先来这里查看一番。看目前情形,倒是来对了。
本以为那妇人会跟她扯络会应什么流言,其却并未发问。不知是信了染墨的话还是心里有别的鬼。
一直没做声的那名男子说话了,“留在这也不是不行,只是怕拿不出医所住治的费用呢。”
染墨心里那个气啊。都到这会儿了,他这当父亲的还纠结几个住宿铜板。她懒得理他,转过来对梁大夫说:“我这里正好攒下些银钱,拿来给悯儿做住宿治疗费用。”
梁大夫摆摆手道:“不急,等治疗完了再给不迟。既然如此,那不妨就将孩子留在这里照看吧。”
钱有人付,又有专人看着,这样的条件那二人如果再争辩什么,估计围观者都会喷他们了。
那男子怜惜地看着妇人说:“金芝,你今日也累了,既然悯儿在此有大夫照看,我们就先回去歇息吧。”
妇人盯着墙面不语,片刻后叹口气道:“哎,原本想接回去好好照顾一下悯儿的,省得旁人说把他丢给医所不管。你们既然这么说了,那就先这样吧。
不过咱丑话说在前头,若是悯儿在这出了什么事,相关人等自须承担后果!”
她最后那句话说得语气挺狠,还狠狠地看了染墨一眼。
染墨微微一笑,没再答话,而是过去查看悯儿情形。就见悯儿平躺于床板上,面色苍白,呼吸均匀,看上去像睡着了一般。
待那二人和围观的走了后,染墨又和梁大夫叙了叙话,感谢他上次帮自己治疗的事。
梁大夫摆摆手说,不必见外,分内之事。接着似有什么话想说。染墨猜可能是与悯儿有关的事,便主动问起来。
梁大夫点点头,说染墨现在处事成熟了,有些疑点不妨讲给她听听。
通常落水者被救回后,不是太严重的话,用不了多长时间就能自己醒来。可这悯儿大半天了依然昏迷沉睡,依他多年行医经验未免感到奇怪。
这和染墨的想法不谋而合。原本想着悯儿苏醒过来好问问他事发情形。可没想到留了个昏迷的后症。
当然,医疗活动中难免出现异常现象,眼下也不好瞎猜,只盼悯儿能尽快醒来告知详情。
染墨恳请梁大夫安排护工尽心照顾一下,悯儿这孩子实在可怜。梁大夫也清楚他家的景况,答应会作周全安排。
染墨谢过后,与梁大夫道别,直奔县衙而去。
县衙本部设在小月县城,为便于管理办事,小镇上设有派出机构,集行政、司法权于一身。
衙门终归是不好进的。染墨到了衙门口,就见大红门紧闭。走到一旁去问门房,门房问她何事。
染墨简单说了悯儿出意外的事,想要告知县尉能否协查一下是否有隐情。
门房又问你是事主什么人。染墨说是他的老师。门房一听来了说辞,只道父母家人方可来告,其他人不作数的。
染墨来前已考虑到这个问题,便跟他掰扯道:“按律法精神,除家人外,与事主或事件有利害关系者亦可提告或提供办案线索,你就行个方便通告一下吧。”
门房还是摇摇头,并打起了哈欠。染墨刚才那番话显然超出了他的认知范围和理解能力。
染墨只得提起上次柔儿那个案子,说当时县尉大人和自己一起去查办坏人的。双方配合得很好,此次亦值得期待。
门房精神微振了一下,接着又软趴趴趴桌子上迷瞪起来。
染墨气不打一处来。左右瞅瞅,发现那大门旁立有一面小鼓,想必是给百姓击鼓提告用的。便走上前去,抄起鼓槌在鼓上重重敲击起来。
那门房被震得一下清醒了,跑过来制止染墨。染墨发狠道:“你今日不通传,我就一直敲下去。”
门房本拉着个脸,见染墨实在难斗,摆出一副苦笑说:“就算通传你也别敲它呀,这不是用来告状的,是平日搞礼仪活动用的。多久没敲过了,让你这一通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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