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他二人走远,染墨问胡玲,不知有何事相商。胡玲笑笑,说我们边走边说吧。两人便顺着沿渠小路向前走去。
走了一小段,胡玲问道:“染墨,你觉得吴公子此人如何?”染墨稍加思索道:“吴少学识人品俱不错,只是我与他并无深交,细节方面怕是说不上。”
胡玲点点头道:“我与他相识多年,自是了解他的人品才智。那日晚间巧遇,你也能看出我们关系尚好。只是我忧心的是,因我这身份,怕是难与他长久。”说着,眼圈泛起红来。
染墨知她所说之意。沉默片刻后说:“既然你们处得较好,又有继续交往意愿,那你何不在这身份上做一了断,趁早搬出那烟花楼呢?
我也一直纳闷,凭胡姐姐才华,单做个写书的文人亦非难事,怎么会流落到这种地方呢?”
胡玲闻言流下泪来。跟染墨讲起了她的身世。早年间她家里也是大月城的京官。后来祖上犯了点事,被削夺了官籍。
她随父母四处漂泊。还未等成年,父母相继去世。她一个弱女子孤立无援,竟只能流落到这烟花楼来。
她笃定地说,她在此地只为暂时栖身,平日里写书唱曲赚点薄银,从未做过有违妇道的放浪之举。就为有朝一日能遇上真心待她之人,早日救她脱离苦海。
染墨同情地看着她,真心想帮她拿拿主意。只是这吴少官宦之家,要想接纳这样一位在风月场待过的女子,委实难矣。
胡玲抬头道:“昨日,我接到吴公子从京城那边传来的书信,只说他们事情办差不多了,不日将返程。我且等他回来,与他细商一下往后打算。
还请你帮我捋捋思路。这偌大个镇上,除了吴少,感觉就你能与我说上点心里话,见识更不同于常人。”
染墨听到书信一事心中波动。本欲详问,又想着还是先帮胡玲拿拿主意,助一臂之力,帮这位旷世才女摆脱困境,实现内心所愿。
她柔声道:“胡姐姐不必过虑。只要我们真心对待别人,想那有心之人亦不会负于我们。这世间清规戒律也都是人定的,只要内心笃定坚持不懈,没有什么突破不了的东西。”
胡玲感激地握握染墨的手说:“好妹,染墨,有你给我宽心打气,我就感觉清醒解脱了不少。我定会勇敢追求自己想要的。还要把这种想法注入到我的书中。”
“这就对了。俗话说文如其人。书中的美好愿望也是靠人去实现的。”染墨笑道。
两人又交谈了许久。染墨特意向她问起吴少信中不日将归的消息是否确切。胡玲点点头。如此的话,染墨也可以采取些行动了。
与胡玲告别回到家中,染墨便开始收拾行装。她合计好了,要独自去大月城见擎胜。他经历此番重大磨砺,她不能再等着让他来这边找自己。
染墨当晚跟娘亲详述了此番行程计划。娘亲虽不放心,但看到自己孩儿如此执着果敢的风度,也是颇感欣慰。
于是帮着她整理所需之物,又塞了足够的银两,教给安全注意事项。染墨有娘指点和支持,心踏实了不少。
第二日天蒙蒙亮,染墨便去驿站赶头班去大月城的快车。这一路上,无论是风沙漫漫,还是日晒雨淋,都阻挡不住她那颗急切想见到英雄情郎的心!
经过三日行程,马车终于驶入大月城的城门。这一阵边境关系紧张,城门口盘查严格。幸好娘见多识广,为她准备好了相关凭证,才没被拦下。
染墨凭着上次来的印象,坐上一辆大马车,往爵爷王府那片区域过去。就近下车后,穿过两条长巷,再拐过一座牌楼,就到擎胜府上了。
转过一堵灰色长墙,就要见到他家大门时,染墨忽然有点紧张,脑子也清醒了些。不知擎胜此时是否已回来,如果未回,她该怎么办呢?
她靠在墙壁上,先让自己平静一下。这时,就听见墙那边传来马匹打响鼻的声音。她悄悄贴着墙探头向那边看去。就见府门口有小厮牵马,像是正准备出行。
她定定地看着。就见那红棕烈马那边转过一人来,拍打着马匹检查情况。他暂未注意到这边。染墨却早把他看清在眼里。
染墨喜极欲哭。除了他还能是谁?她想哭,却捂着嘴不敢哭,也不愿哭。她缓缓从这边墙转到那边墙,一点一点地蹭着往那人方向走。
擎胜正在收拾马匹准备去一个地方。这些天经历的事太多,得到的历练也很多,他迫切地想向一个人讲述。一刻也不愿意耽搁。
身旁骏马扬了扬头,柔顺的马鬃蹭到擎胜脸上,痒酥酥的。擎胜温柔地拍了拍马脖。
抬头间,正看见不远处有个人儿小心翼翼地过来,一步一步叩击在他的心巴上。
擎胜惊喜万分,大步奔跑过去,口中大喊着小亲亲的名字。染墨也小跑着,生怕像上次那样跌倒。终于,两人汇于一点。
擎胜轻轻松松地将染墨抱起,再举起兜圈圈。染墨在他宽厚有力的怀抱和臂膀中幸福地欢笑和飞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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