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墨正要说话,李氏忍不住捂着脸哽咽起来。老赵狐疑地看向她,过去揪着她的衣领骂道:“你瞎嚎什么?难不成……”他猛然瞪大眼睛,“你给老子老实交代,到底怎么回事?”
李氏边哭边摇头,却不肯说半个字。老赵仿佛明白了什么,环顾周遭,抄起一根扫帚把就往李氏身上招呼,“你个混账娘们,连个孩子都照顾不周,还敢欺瞒老子!”
染墨上前夺下他手中的扫帚,厉声道:“你就会打女人!她不敢告诉你,不就是你总是粗暴相向吗?你作为一家之主,平日里有对你家娘子和孩子好好照顾,担负起责任吗?”
老赵怔了怔。突然顿足嚎道:“柔儿,我可怜的柔儿,你的命好苦啊!”然后瞪红着眼珠子问道,“是谁,你快说是哪个杀千刀的害我家柔儿了,我这就去要了他的狗命!”
染墨劝道:“你先冷静,莽撞行事只会害了自己,也保护不了柔儿。具体谁干的恶行,正在查找。肯定会水落石出的。”
老赵这个看似莽撞的汉子,这会儿哭得像个孩子。突然,他四下张望,连声道:“柔儿,我的柔儿呢?”
刚从外面玩回来的柔儿,正怯生生地扒在门框边望着他,泪水涟涟,不敢进屋。
老赵小跑过去,一把将孩子搂在怀里,哭道:“孩子啊,阿爹对不住你,没保护好你!”柔儿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用小手擦着老赵脸上的泪水,懂事地说:“阿爹不要哭,阿爹对柔儿最好了,柔儿不惹阿爹生气……”
李氏也过去抱着柔儿哭起来。一家人哭成一团,气氛极其悲伤。
染墨在一旁看得鼻子发酸。她告诉老赵两口,现在这事已有线索可查。柔儿虽说不清是谁干的,但只要将那几个家伙找到,当场定能指认出来。到时只需他们带着柔儿配合即可。
老赵和李氏点点头,对染墨千恩万谢。染墨没多停留,告别他们后,准备去探取准确信息。
她原本想去找发布这个消息的源头秋棠问个清楚。但踌躇再三,她不太愿去与秋棠对质这个事,说不上什么原因,反正就是觉得别扭。她决定去找他们当时在场的另一个人,就是渐渐。这小子,她更有把握拿住。
渐渐一见到她,就上来拉起她的手揉搓起来。她强忍着不适,假装不高兴地说:“你们真不够义气,平常玩的时候也不叫上我,上次在巷口那边,我都听见你们的笑声啦。”
渐渐转转眼珠,而后笑眯眯地说:“我们肯定愿意叫你来的,就怕你不来,更怕你受不了。”
染墨保持镇定说道:“你们在聊什么?我怎么听着还有什么小姑娘被弄哭了的事。”
一听染墨说这个,渐渐脸上显出一丝警觉的神色,吞吞吐吐道:“没什么,就是有几个赖货戏弄人家小姑娘。”
“你不用说我都知道,就是常在校门口转悠的那几个家伙吧,老爱跟学生打架。”染墨试探道。
“那倒不是,他们爱打架,却没兴趣逗几岁大的小姑娘。”渐渐替那几人辩解。
“那就是咱书院那几个高年班的学生吧,总爱欺负人,还偷人家妇人卖的枣子。”染墨继续采取列举法。
“呵,你觉得他们有那个贼胆吗?也就敢在窝里横。”渐渐不屑道。
“算了,我也没兴趣打问,回头秋棠肯定会告诉我的。”染墨佯装不耐烦要走。
渐渐赶紧拉住她,好声好气地说:“别走啊,许久不见我都想你了。告诉你也无妨,只是你切莫再外传,不然会惹上麻烦的。”他想在染墨面前表现一下自己消息灵通。
染墨点点头。渐渐把嘴巴贴近她耳朵轻声道:“就是镇东头阿赖那几个家伙,成天不干好事。”
染墨听真切了。对阿赖有点印象,爹妈不管,早早辍学,成天无所事事,没想到竟干出这种卑鄙勾当。找到阿赖,其他几人自然也能归案。
染墨看看渐渐,算他还有点良心。可这种事也没法张口感谢,便欲抓紧离去。渐渐搂住她又腻歪了一阵,才放她走。
染墨到老赵家,把探到的情况告诉了他们。老赵恨不得当时就抄起家伙去找那几个货算账。染墨劝住他,让他稍安勿躁。
她回去叫上擎胜,和老赵一家一同去找本地里正报案。里正又将此事报告给主管治安的县尉。
县尉听闻也是大吃一惊。在他治辖下竟出此等丑事,让他怒不可遏。大体商议了一下方案,并派人查探那几人所在位置后,县尉带着一行人前去捉拿奸人。
镇东头的黄土台上。阿赖三个无业游民正蹲在台子边沿,像三只丑陋的马猴,嘻嘻哈哈说着荤话。
这时,他们瞅见县尉等人朝这边过来,不由露出茫然神色。
看到那几人,柔儿吓得往老赵怀里钻。老赵立时明白了什么,怒不可遏。
染墨示意他冷静,低头问柔儿:“柔儿,你能认出是这几个人欺负你吗?”柔儿眼噙泪花点点头。
老赵再也按捺不住,把柔儿交给李氏,上前揪住阿赖就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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