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径至少五十丈的总决赛擂台的地面凝上一层冰晶,空气中散落着雪花和水雾,天煞剑阵散去的灵光落下,令人有些看不清擂台上的情况,李长空和杜瑶光,究竟是谁先一步倒下了呢?
漫天清气化作的光剑和五灵光华激斗,这宛如神迹般的场面,令观战的长老弟子们皆叹为观止,神情恍惚,下意识去寻找还未知胜负的两人,心里对那番景象流连忘返,也带着向往。
这等令天地变色的力量,才是每一个求仙问道者毕生的追求。
青玉缚和濯尘剑已掉出场外,现在判断胜负的标准,便是看谁先一步失去意识,或者被击出场外了。
风雪骤停,水雾渐散。
擂台中央,那一抹傲立的蓝色倩影,如盛开在玉雪寒潭那一朵唯一的,独一无二的绝美荷花。
擂台之上,竟只剩下杜瑶光一个身影,她脸色煞白,神情清冷,宛如一尊冰雕。
“李掌门呢?!”随着蓬莱掌门风商一声略带激动的疑问,蜀山门下弟子也慌忙搜寻他的影子。
哐当——擂台旁的一处偏殿,屋顶上掉下几片碎瓦,竟是半个屋顶都被什么东西砸碎了。
李长空推开紧闭着的已经裂开的木门,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有些狼狈的样子,双目却精明有神,气度不凡,毫无窘迫难堪之意。
“师父你……出界了?”段逸风怔怔道。
李长空对着徒弟轻轻一笑,看向依旧站在擂台上的杜瑶光,双手抱拳,万般敬佩。
“杜掌门好手段!李某大开眼界,甘拜下风——”
“承让了。”杜瑶光回礼道。
在一阵阵此起彼伏的高呼和喝彩中,杜瑶光成为了万众瞩目的决胜者,她沐浴在所有人佩服仰慕的目光中,一身孤傲,屹立不倒。
其实,她凭着昆仑秘法玄天五音,又借碧血瑶琴的神力强行令身体灵力充沛,一击过后早已精疲力竭,无力支撑了。
她现在连迈出一步都感觉要昏倒似的。
但是赢下比赛后立马昏倒实在太丢人了,她想多清醒一会儿,多享受一会儿这四年来的猜忌怀疑、轻视讥讽被击碎后的喝彩,和顶礼膜拜。
恍惚间,她一个踉跄,差点向前倾倒。
好在有那么一个人,能从她一颦一蹙的微末之中,能看出来她已经支撑不住了。
一只宽厚的手掌,握住了她冰凉的玉手,把青玉缚的剑柄,也一并送入了她手中。
姜流难以掩饰眼中的激动和热切,他的微笑在颤抖,仿佛下一刻就要放声大笑。
杜瑶光不知道,她轻抚瑶琴,奏响的玄天五音,对姜流来说意味着什么。
他记忆里为数不多的,最为美好的东西,全都在她身上一一再现了。
“昆仑女神的玄天五音……师父,你可真是,会给人带来惊喜。”
杜瑶光没有作出什么反应,只看了他一眼,就觉得浑身的疲惫和困意席卷上来,正巧,姜流一把将她昏昏沉沉的身子紧紧抱住,搂入胸怀。
周围的喝彩和欢呼突然有一部分变成了惨叫。
她是第一时间想挣开他的胳膊的,她还记得这是在众目睽睽的擂台之上,以及繁文缛节,名声清白什么的——但是她太累了,而且打心底里,她一点也不抗拒他的拥抱。
台下的呼声,变成了喧杂的各种各样的声音,关于这对锋芒毕露却又暧昧的师徒。
“我这个师父,还不错吧?”杜瑶光把脸埋着,发出虚弱的疑问。
“除了没早点认识我,哪哪都好。”姜流心中悲喜参半,把她抱得更紧。
他们保持着这个姿势久久不曾改变,仿佛另一人也变成了和她一样的冰雕。
“师兄,我跟你说,我刚才摆了个总决赛的局,咱们掌门赔率一比五,可让我赚疯了!”怀民拖着一大袋子的金银珠宝,法器灵物,都是他从各门各派的精英弟子那赢来的。
“沉死了,师兄你帮我搬一下,师兄?”怀民把和立起来和他几乎等身高的麻袋拖到怀年身旁,叫了他几声,却没反应。
“师兄?你……我勒个去——”怀民一抬头,正巧看到了那一幕。
他姜师弟正把他们掌门紧紧抱在怀里,杜瑶光似乎是累瘫了,居然就那样任由他抱着,也不管这么多仙门同僚都睁大眼睛看着。
转头看向怀年,他脸上青一阵紫一阵的,目光呆滞,像是受到了极大的打击,嘴张着半天没合上。
怀民咽了一口口水,戳戳怀年的肩膀,安慰道:“师兄,看开点,掌门乃人间谪仙,非我等凡人能染指的。”
怀年木讷地摇摇头,道:“没事……”
怀民把麻袋的开口递到怀年手上,自己抬着袋子的底部,道:“师兄,帮个忙,这么多宝贝够咱们挥霍了——哎哟,别看了师兄,越看越伤心。”
那两尊立在擂台中央的冰雕,紧紧相贴,仿佛那便是永恒。
……
苗疆,灵蛇族洞窟。
受天妖女皇号令,天下群妖聚集南疆,南疆灵蛇族数量极大,领地广阔,洞窟遍布南疆地脉之中,此时都成为了妖族聚集躲藏的隐秘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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