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玉阁周围的巡逻弟子,比往常要多了一倍,不少本应该在炼丹室炼药的弟子都被安插出来。
此次冰魄兽突袭昆仑派一事,引起了整个门派的强烈警惕,掌门人的伤势也不知道玄慈长老对外是怎么传的,但为了安抚弟子不引起恐慌,应该没有如实告知。
姜流这几日都守在杜瑶光附近,虽然玄慈医术高明,仅仅花了三天,就把杜瑶光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也许也是为了安他的心,对杜瑶光的真实情况有所保留,但是凝寒淬是他的东西,何等威力他如何不知?
杜瑶光此次伤势若是稍有不慎,极有可能折损经脉,修为不但无法更进一步,成仙无望,甚至难回全盛时期都有可能的。
九黎族近千年的心法秘籍,尽收录在他狱教的书阁之中,各路杀人技艺无所不有,唯独没有救人的秘籍。
姜流一时愁绪缠身,要是杜瑶光时时为此事忧心,没心情教他凝冰剑意了该如何是好?
万一她久治不愈,带着凝冰剑意入土了该如何是好?
凡人之躯也太脆弱了,真烦。
“姜师弟!”
“姜大哥!”
两声呼唤把姜流拉出愁绪,怀隐和瑶歆前来探望,怀隐在山下时也被北冥鲫所伤,但现在看来不过是些皮肉伤,已然痊愈,脸色红润。
“怀隐师兄,看上去气色不错,师妹可真是细心周到,这么快就把师兄医好了。”
姜流开着他们的玩笑。
怀隐无奈摇头,道:“姜师弟,我本就只有些皮肉伤,你三人一连失踪几日,我早该痊愈了,倒是你们,让我们很是担心。”
瑶歆白了怀隐一眼,不满道:“师兄,你是嫌我医术不精咯?一连几日?我好歹得了些玄慈师父的真传,你伤势就算再重点,我也能把你医好!”
怀隐没想到这样也能得罪师妹,尴尬道:“是是,师兄哪敢质疑师妹医术,倒是姜师弟你,当时情况着实凶险,你从高空坠落,身体情况可还好?”
“对啊师弟,你要是哪里疼了就跟我说,包治百病,走,我现在就给你检查检查。”
瑶歆生性活泼,似乎对男女有别这一条不是很在意,当下就要去拉姜流的手,被他后退躲开,道:“不用了,师姐,我身体好得很。”
姜流掏出一把断剑,转移话题道:“师兄,真是抱歉,把你的佩剑弄断了,你放心,我改天去铸剑厅再给你打一把。”
怀隐接过断剑,颇为震惊,只见断剑的断口处被削得十分平整,并无蛮力震裂的痕迹,可想而知是相差极大的神兵将其一击砍断,毫不拖泥带水,姜流当时对上的敌人,该是何等可怕。
怀隐身子僵了一下,关切道:“师弟,这……剑断了也就罢了,师兄再去铸剑厅拿一把便是,但下次若再遇上这等强敌,师弟万不可冲动行事,要三思而行啊!”
姜流心里涌上一股暖意,点头笑道:“当时心里担心师父,没想那么多,但若不是她,我恐怕也命丧妖王之手了。”
谈起杜瑶光,就不免想到她的伤势,怀隐并不知杜瑶光实情,心里想着玄慈长老仙法医术卓绝,定能治好掌门。
“师弟你也莫要太担心掌门,有玄慈长老在,半只脚踏进阎王殿也能救回来,何况掌门修为高深——话说回来,掌门前段日子听说你失踪,第一时间便下山去寻你,半路为救怀年师兄杀了北冥鲫王,身上有伤的情况下依然四处寻你下落,可谓一时一刻都没有休息,这才着了冰魄兽的道。”
这话,怀年已经对他说了一遍了。
但随着怀隐透露的细节,姜流听着又别扭起来。
入门一年连杜瑶光的面都没见过几次,她居然在心里这般重视他。
“她……为了寻我?”
怀隐见姜流很是意外的样子,笑道:
“师弟你也许觉得掌门待你这个徒弟多有冷落,但掌门向来是面冷心热,别的我不清楚,可你刚入门时常服用调理经脉的药物,都是她亲自悉心过问,不容出丝毫差错的。”
姜流回头看向杜瑶光的房间,心里既有意外而来的温暖,也有一些自责与愧疚。
她那炽热的心,仿佛是藏在冰山之中的一团温暖的火种,在透过她冰冷的外表,进入她深邃的内心之后,才能突然感受到那种善良到极致的温柔。
长安城皇宫,凤鸾殿。
曲沄枫身上披着厚厚的裘袄,脖子上的白色绒毛,令她远远看去像一只毛茸茸的白狐。
她已经戒了一年饮血,身体慢慢呈现出衰老的征兆,曾经完美无瑕的面容,现在眼角出现了一些细纹,鬓发掺杂了几缕白色。
岁月终于开始在这位永葆青春的美人儿身上留下痕迹了。
但她看上去比以往还要开心一些,正认真地坐在殿中练习书法。
她每天就是写写字,画几幅画,有时画山水,有时画人,画作摆满了她的宫殿,颇有大家的书香风骨,她的记性比以前好了不少,所以经常会数着日子,看看她那桀骜的弟弟什么时候给她寄封家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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