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瑶光拉开门帘,先看见的是住在附近的一名女弟子,刚才就是她来敲门禀报的。
怀隐站在她身后,在月光下显得风尘仆仆的,脸色上颇有疲惫之色,见了掌门,急忙行礼。
杜瑶光稍许观察了怀隐的状态后,心想并未发生什么严重之事,上前道:“怀隐,御龙关现下状况如何?”
“掌门,御龙关一切安好。”怀隐回道,语气中却是有些中气不足,气喘吁吁的样子。
杜瑶光听他说一切安好,莫不是妖物还没进攻,他便自己跑回来了?心下疑惑,皱着眉头去搀怀隐行礼的双手,刚一碰上去,便从脉搏处探出怀隐受了内伤,身体有些虚弱,也不像是提前逃走的样子,莫不是?
“难道你击退了群妖?”杜瑶光拉了怀隐进屋,他伤得不轻,但未伤到要害,赶紧让玄慈治一下以免落下病根。
怀隐被安置在床,玄慈拿出针灸正在施针。
“掌门,当日赤牙狼王率百头妖狼大举进攻御龙关,不过那校尉告诉我,赤牙狼已全军覆没,狼王也已殒命。”
杜瑶光本平静的面容即刻变脸,眉头紧皱,心觉诡异,问道:“全军覆没?”她看着怀隐诚恳的眼神,又不像在撒谎。“为何是听说?你自己没看见吗?”
怀隐脸上现出一丝难为情,含有歉意道:“弟子惭愧,与那狼王交手一个回合便被打晕了过去,当时守城将士死伤大半,但我醒来之时,校尉告诉我说狼群已经全军覆没了,那狼王,生生被人拧断了脖子。”
这么一听,连玄慈都觉得蹊跷,道:“赤牙狼王体型巨大,高约两丈,脖子一个人都抱不满,何人能拧断?”
怀隐对自己昏迷时候发生的事一无所知,都是听校尉告诉他的,不过校尉说当时城门紧闭,他们也不敢出去,只听见激斗声,惨叫声,还闻到皮毛和血肉烧焦的味道。
唯一一条线索,怀隐心想了一下,觉得要对掌门和玄慈师父禀报。
“掌门,师父,那校尉说,他们把我抢回城中后,城门便不知什么原因关上了,他们看不到外面的情况,但是……但是……他说,看到两条巨大的火龙冲天而起,城外赤牙狼的尸体,也都有被烧伤的痕迹。”
杜瑶光听后丹凤眼圆睁,一脸震惊之色,连一向平静冷漠的语气都变了。“那两条火龙可是由火灵凝聚而成,并非活物?!”
怀隐见掌门如此,心下也是一惊,平日里总也看不到杜瑶光的喜怒哀乐,便只有一副冰冷面孔,如今听了这消息,竟是又惊又怒,好似要杀人一般,这两条火龙难道是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正是……”怀隐回答。
杜瑶光一手扶于墙壁,手中寒气不受控制地涌出,竟把那墙上冻上了一层冰。
“是他……是他!”杜瑶光咬牙切齿道,像是要生生把心中之人嚼碎。
“是谁?”怀隐问,他年纪比杜瑶光小上几岁,拜在玄慈门下,有些陈年旧事他并未听说过。
玄慈听了也大为震撼,施针的手都停下来了。“双龙焚影,是姜焱凌——。”
杜瑶光心中愤恨,无意之间,眼神如能射出冰霜一般寒冷,突然旁边墙壁发出一声龟裂声响,她这才醒过神来。
她刚才掌上没有用力,这墙壁,是生生被极寒灵力给冻裂的。
“姜焱凌,他不是天下妖魔的王吗?怎么会反过去屠杀妖族?”怀隐不解。
“妖魔自古好斗,因为内部矛盾自相残杀也不是怪事,由此可以看出,姜焱凌确实还在不周山,只是二十年未出世罢了。”玄慈缓缓倒,继续治疗怀隐。
杜瑶光侧目望着墙上的裂痕,如望着她心底深渊之下,那已然深种不可动摇的血仇。
“那魔头乃是我等正道人士的死敌,无数同僚死于他手,二十年前掌门玄虚率众弟子讨伐他,全数死在了山脚下,同门的武器,被他当战利品一般耀武扬威地插在山路两旁,我等修仙之人,已经三百来年没出过一位仙人了,怀隐你可知是为何?”
“请师父挑明。”
“并非这三百来年,我仙门中人尽是资质平庸之人,成不了仙,而是在修行途中,将要羽化渡劫之时就碰上这魔头,没有一人能度过这死劫的,他手持上古恶神蚩尤铸造的神兵,势不可挡,大有一统天下之势。”
“他身负我昆仑一派上百条人命,却无人能赢他,想要报仇,心有余力不足。”
杜瑶光听了这话,似是不忿地叹了口气,转头便出了屋,玄慈知道,她定是今日得了这消息,受了刺激,急着练功去了。
“师姐这是……”怀隐只有私下和玄慈独处时叫杜瑶光师姐,表面上都叫掌门,因为杜瑶光的高傲与冷漠,他不敢与她亲近,僭越上下级之分。
“这孩子命苦,小小年纪身负重担,把自己弄成苦大仇深的样子,不与人亲近,唉……”玄慈叹道,她是眼看着小时候的杜瑶光,从一个灵动的小姑娘,长成如今这般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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