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快随我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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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回溯,辰初二刻。
早上七点半,奉天火车站。
白家几个崽子,正伙同鬼子的“黑帽子”在候车室里,对本国旅客逐一盘查。
胡小妍和小花,在大姑的安排下,被一个年近五十的妇人,带到远处的长椅上坐下,而许如清自己,则是孤身一人,坐在远处,看起来神情自若,有恃无恐。
这妇人半老徐娘,风韵犹存,皮肉虽见松弛,但眉眼之间,尚能一睹当年风华。
不是别人,正是“串儿红”的同门师姐——刘玉清。
许如清决意远离奉天,临别之际,如有半点不舍,也只因这师姐一人而已。
她既然决心照看胡小妍,便也预备了应变之策,一旦遭遇意外,就由师姐代为庇护。
刘玉清退隐江湖不容易,无奈师妹央求,同门一场,实在不忍心袖手旁观,便只好应承下来。
胡小妍不明所以,心里难免慌张。
刘玉清却异常镇定,低声问:“刚才我教你的那套说辞,你都记住没?”
“记住了。”
“你呢?”刘玉清又问。
小花连忙应声:“记、记住了。”
刘玉清又说:“你们俩没露过相,害怕、磕巴、哆嗦,都不要紧,这是正常反应,问题不大,别记错词儿就行。”
胡小妍默然点头,只是眼神总时不时地瞥向坐在远处的许如清。
刘玉清接着说:“待会儿,他们要是先问到如清,咱们就不用这么费劲,趁着人多就能走了。”
胡小妍忍不住问:“咱们去哪?”
“哪儿也不去,先到我那待几天,看看情况再说。”
刘玉清没打算把她俩送去辽南。
一来,要是护送,她没法跟家里交代;要是不护送,胡小妍和小花在那边无人接应,而且一个残废带一个丫头,路上难免遇见歹人。
二来,受倒清会党的影响,辽南地界常有人聚众起事,局势动荡混乱。
考虑到胡小妍身份隐蔽,与其独走,还不如留在奉天安全。
说话间,候车室里突然有人喊道:“找到啦!德哥,‘串儿红’搁这猫着呢!”
三人心头俱是一紧,连忙扭过身,循声看去,但见白家人和“黑帽子”已经纷纷聚拢到许如清身前。
领头那人,三十多岁,死鱼眼睛、猴腮嘴,乃是白家的翻译董绍德。
跟在他旁边的,则是南铁株式会社的小职员,也是老熟人——当年在“卧云楼”门前吃过亏的三浦熊介。
一有动静,候车室里男女老少,齐刷刷地侧目张望。
原本坐在许如清周围的旅客,立刻如同躲避瘟神一般,纷纷起身远离。
唯独她这个当事人,面对十几个爷们儿团团围堵,却仍旧面不改色,沉静似水,嘴角上似乎还带着一抹轻蔑的笑意。
这才是江湖不问儿女,裙钗不弱须眉。
董绍德背过手,迈着四方步,不紧不慢地走过来,一脸狞笑。
“哟呵!这不许掌柜、许大老板、红姐么!搁这猫着呐?想跑,没跑了?哈哈哈哈哈!”
“哎呀,这位兄弟,你认识我?”许如清不急不恼,笑着反问,“就是你这话,我没听明白,好端端的我要坐趟火车,咋在你嘴里,变成贼了似的,什么猫着、狗着的,给我说糊涂了。”
“装!继续装!”董绍德讪笑道,“你累不累呀?我告诉你,‘海老鸮’都被炸了,你还搁这装啥?”
许如清怔住,只是短短一瞬,便又恢复原状。
“老弟,你咋净唠那我听不明白的话?‘海老鸮’被炸,跟我有啥关系?”
“嗬!还他妈嘴硬呐?跟你没关系,你哭啥?”
许如清强撑笑颜,怎奈眼眶不争气,盛不下许多情,一眨眼,就吧嗒吧嗒地往下掉。
“哭又能说明啥?我这人心软,死个鸟我都心疼呢!再者说,莪这也不是哭,眼睛冒汗罢了。”
众人哄笑。
董绍德撇了撇嘴,不耐烦道:“行行行,死鸭子嘴硬,你爱咋犟咋犟!现在我们怀疑,你跟昨天晚上‘海老鸮’罪行相关,是帮凶,赶紧跟着走一趟拉倒,赶紧把老六、老七供出来才算你识相。”
“等等!”许如清反驳道,“你说我是帮凶?有啥证据?我这一晚上都待在火车站,门儿都没出去过,咋帮?你是看着我了,还是咋的?”
“死犟!凶案现场发现你‘会芳里’的人,你敢说跟你没关系?”
“你这话说得更没道理,照你这么说,天底下做工的伙计犯了事儿,还都得把掌柜的抓了?”
许如清这边用话为自己开脱,周围的看客们听了,也不禁交头接耳,频频点头。
董绍德冷笑:“许如清,你说你好歹也是个蔓儿,来这么一出,有劲吗?奉天道上谁不知道,你跟‘海老鸮’论兄妹,还在这叭叭什么!”
许如清不甘示弱,仍说:“别说我跟‘海老鸮’论兄妹,就算是亲兄妹,他杀不杀人,跟我有啥关系?朝廷都废除连坐了,咋的,你们这些东洋人还要整株连九族,还文明国家呢,装什么大尾巴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