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二丫闻声先是抹了把脸,一脸为难的站起身,扯出一个尴尬的笑。
“同,同志,我小叔子和婆婆回去筹钱了,马上就回来,能不能再等等。”
闻言,护士脸色顿时拉了下来。
“不是我说了算的,你们也要为我们考虑考虑,从一开始咱就跟你们说了,需要多少钱,你们看自己家庭条件,来决定到底要不要救,是你家非要救的吧,可现在你们已经两天都交不上费用了,你不会以为只有孩子需要钱吧,产妇打的针用的药,你们住的病房都是要钱的。”
护士也很无奈这种事情一天要发生不知道多少,可没有钱就救人,哪有这样的道理。
赵二丫嘴笨的,无措的拽着衣角,局促不安的,不知道该怎么说。
“同志,你们放心,我男人一定会拿来钱的。”
张小丹也跟着附和,但明显底气不足。
“哎呀,那你俩就等到下午吧,傍晚之前不来交钱,就走。”
“哎哎,好的好的。”
赵二丫感激的把护士送走,走廊上看热闹的人,看她们就像看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一样。
她进了屋忙关上门,好在她们这屋一直没人住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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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两妯娌的窘迫辛家庄这边是没有的。
夜澜倾的小院里,一整天都络绎不绝的人,看在封北的面子上,都来给下奶。
这也是这边的风俗,一个村子的人,左邻右舍的有了孩子,都会拿几个鸡蛋,去下奶。
一开始两个姐姐人家拿几个鸡蛋,就留下几个,以为是风俗习惯,后来,冯寡妇来告诉她们,不管谁家来鸡蛋,都要给人回两个熟的。
于是夜澜笙就把家里原有的鸡蛋全煮了,旁人拿着鸡蛋来看小孩,她就会给人家篮子里,装上几个熟鸡蛋。
一整天,收了满满的一篓子鸡蛋。
晚上三姐妹吃完饭,坐在炕上,三姐将心中所想说了出来。
“四妹,你在这待着,三姐恐怕得回去,马上就要开工了,我回去就得两天,明天初五,走的话,初七晚上能到家,初八上班。”
她其实心里很不放心,但没办法,这个时候的工作,很抢手,如果不去的话,很有可能就被顶了。
主要是她不想她妈为难,本来她就被人骂是走后门进的厂,要是请假的话,又会被人讲究。
夜澜姗点了点头,她已经猜到了,三姐肯定是要回去的。
“放心吧,我肯定会保护好小妹。”她拍着胸脯保证道。
夜澜笙闻言,抬手就给了她一下子。
“谁让你保护了,让你好好照顾月子,你可真是个棒槌。”
“奥。”
夜澜姗闷闷不乐的应了一声,看上去心情不佳。
夜澜倾是不想姐姐走的,可她又不希望她们留下,在她最困难的时候,她们的到来,像是一盏引路灯,照亮了她前行的脚步。
她的内心对三姐是有点依赖的,可她们都有自己的生活,她也有自己的生活。
故而她思忖片刻,还是挤出一抹笑:“你俩都走吧,四姐也回去该找工作找工作,我这边等处理好了,天暖和一点,就回家。”
闻言,两个姐姐当即就摇头拒绝。
“我留下,找工作也不好找,我回去就要面临下乡,在这还能照顾你,再说我不舍得安安。”
夜澜笙也看向那抹小身影,她眼底是浓浓的不舍,这才短短的几天,都不敢想想回去见不到安安,她得多思念。
“不行,俺俩必须留下一个,毋庸置疑,你四姐是最好的人选,本来我跟你四姐是准备看看你,住一宿,就走的,谁也没想到会发生这么多事情,说实话,你四姐在这我都不放心,要不是请假会让人说闲话,我都想请假,照顾你。”
夜澜倾很感动,感动的眼泪吧嗒吧嗒的掉,她不想哭,可控制不住。
“别哭,月子里哭对眼睛不好,你出了月子,啥也别管,跟你四姐一起回家,咱不在这受这个欺负。”
夜澜笙拉着妹妹的手,尽量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你俩这是干啥啊,又不是生离死别,回家不就见到了吗,满打满算还没有一个月,行了,三姐你走,但是你得把钱留给我啊,我身上带的钱不多。”
夜澜笙本来伤感的情绪,瞬间荡然无存,脸上只剩下无语。
“不用,我这有钱,四姐你看。”
夜澜倾打开炕柜,拿出一件原主的小棉袄,记忆中棉袄里头是缝了内兜的,她掏啊掏,把抚恤金还有在刘婆子和张小丹那里收的私房钱都拿了出来。
夜澜姗看到小妹手中的钱时,眼睛唰的亮了起来。
“哇~这么多。”
“这是封北的抚恤金吧。”
夜澜笙表情淡然,并没有因为小妹有这么一大笔钱而开心,这是妹夫的命换来的。
这钱时刻在提醒着她,小妹接下来的路有多难走,寡妇?多么讽刺的一个头衔,可现在就名副其实的扣在她才十九周岁的妹妹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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