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个极美的男子,身姿修长,长眉若柳,纯白的里衣被薄汗打湿,透出里面的肉色来。
男子皱着眉,痛苦地蜷曲着脚趾,半张的眼睛神情涣散,水意朦胧,仿佛深陷泥沼,意识不清。
“疼……”
他声音低哑,贴在边一耳边轻轻地喊疼。
他感觉自己被吃掉了,挣扎着想要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于是,修长的手指勾住了边一的肩膀。
下一秒,那支越界的手臂就被比他瘦小得多的手掌摁在了床上。
边一翻身压了上去,居高临下盯着突然出现在自己床上的陌生男人。
对他的美貌视若无睹,就连让人心神荡漾的身体都没给半个眼神,边一眼中的杀意和警惕让她整个人看起来危险极了。
暮少春被捏痛了手,涣散的眼神渐渐清明起来,他看到身上压着一个年纪不大的少女,长得只能算清秀,眼神却凶悍得很,跟山上的狼崽子一样,让她那张平平无奇的脸,都变得格外醒目起来。
又是一个想爬床的女人!
暮少春抬起腿,想将身上的女人踹下床,结果刚抬起腿,就被女人识破,比他快一步抬腿压住他的双腿,力道之大差点将他腿骨压断。
“想反抗?”
少女眼神杀意更浓,此时暮少春才意识到,眼下的情况可能跟他猜测的不一样。
这个女人是真的想杀了自己。
边一感受着掌心里温润的凉意,发现床上有一个陌生男人的怒气被这股舒服的凉意浇灭了几分。
手掌不自觉地在男人骨感分明的手腕上滑动着。
体内因煞气而起的燥热也因为这份凉意舒缓了不少。
“你的身体很舒服。”
边一压下了身子,将男人困在床上,单手掐住他的脖子,说:“你乖乖听话,助我消热,我便不杀你,若是不乖,我就吃了你!”
边一一口咬在男人的锁骨上,在男人吃痛的声音下,咬出一道口子,从里面流出来的不是血,而是鬼气。
她将炽热的脸颊贴在男人紧致的胸口,耳下是一片平静。
鬼是没有心跳。
这具冰凉的身体,能够平复她体内磨人的燥热,那不管他出现在自己床上的目的是什么,边一都会留下他。
被煞气在内部冲撞的身体实在是太难熬了,边一死死抱住怀里的人,四肢与他纠缠,男人身上单薄的里衣也被她撕扯下去。
皮贴皮,肉贴肉,舒服的边一直叹息。
暮少春从未如此受制于人,他根本抵不过身上人的制约,若是挣扎,胸口就会被狠狠咬上一口,那疼痛能渗透灵魂深处,疼得他浑身颤抖。
刚开始,暮少春还以为女人要对他霸王硬上弓,想他堂堂京都暮将军家里的小少爷,鲜衣怒马、尽显风流,皇上面前也曾留过姓名,思慕他的姑娘不知凡几,可没哪个胆大包天,敢对他用强。
可随着时间流逝,身上的人久久没有下一步动静,暮少春才不得不承认,这姑娘对他没色心,只贪慕他一身冰骨,把他当成了竹夫人!?(竹夫人:古代用竹子编制的降温工具。)
暮少春冷笑。
很好!
非常好!
从来没有人,能把他气疯,她算头一个!
边一再醒来时,外面天还是黑的,身下的男人眼睛睁了一宿,四肢被她缠住,不但没僵硬,反而在她松开几分力道时,突然暴起,抬腿踢向她的脖子,是奔着一击必杀去的。
边一低下头,掐着暮少春的脖子将他摁回床上,右手握住他抬起的那条腿。
“你想杀我!”
边一捏着手里结实紧致的小腿,歪着头,眼角的火纹将退未退,竟有复燃的趋势。
边一慢慢向上摸到他的膝盖,感受着掌心下冰凉细腻的触感,“你爬了我的床,总要付出代价,别想着反抗我,你打不过我的。”
暮少春:“谁爬你的床!明明是你……”
是什么?
暮少春头痛起来,他记不清自己是怎么跑到这个简陋的房间里。
边一放开他,起床更衣,不顾床上捂着头头痛欲裂的男人。
她打开房门,看到守在门口沉沉睡去的秦茹。
明明是鬼,可她睡得格外的沉,就连边一走出来,都没有惊醒她。
边一蹲下身,轻轻摸了摸秦茹的脸。
鬼气薄弱,体内煞气乱窜。
边一想,应该是受了自己的连累,才搞得秦茹如此虚弱。
边一将秦茹抱了起来,回到房间里的时候,床上的男人已经不见了。
她将秦茹放在床榻上,右手翻转,长戈于火焰中显于掌心中,戈身通体金红,戈柄上刻满了火纹。
随着长戈的出现,床上沉睡的秦茹身影立刻被吸入长戈中。
边一温柔抚摸戈身,“好好休养,等你醒来的时候,有些问题,我也该弄明白了。”
隔壁的公鸡打鸣三声,边一穿戴整齐出了门。
街道上还有没有处理干净的尸体和血渍。
昨天夜里城里人都没睡着,守军和衙役带着百姓清洗街道,收捡兵器,天光破晓的时候,才让街道有下脚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