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人。”看见傅良澜,那两个乳娘亦是赶忙行礼,言语间十分小心谨慎,足可见傅良澜平日里的威慑。
傅良澜的眼眸淡淡一扫,再看良沁的面色,心里已是猜出了几分,她唇角依旧是含着笑意,款款上前走了几步,谢振琪看见她,顿时眉开眼笑,从乳娘怀中挣扎着,想要傅良澜抱。
“母亲如今可抱不动琪儿了。”傅良澜笑盈盈的捏了捏谢振琪胖嘟嘟的脸蛋,问了两句谢振琪的饮食起居,两个乳娘俱是一一作答,傅良澜闻言也没让乳娘抱着谢振琪待太久,便让她们带着孩子上楼。
待乳娘和谢振琪走后,傅良澜从良沁怀里抱过安儿,眼神中满是爱怜之色,与妹妹说道;“安儿可真是越长越俊了,眉眼像你,这鼻子和嘴巴可是像足了司令。”
良沁心里有事,听着姐姐的话,也没怎么开口,只和姐姐一道进了大厅。
傅良澜抱着安儿在沙发上坐下,逗了一会儿外甥,见良沁一直没有说话,她心里有数,遂将安儿交给了阿秀,让她抱着孩子去了外面玩耍,大厅里只剩下自家姐妹两人。
“好了,这里只有咱们姐妹,你有什么话,只管和姐姐说。”傅良澜拍了拍妹妹的手,对着她温声细语。
“姐姐,我知道我不该这样问你,可是振琪还不到四岁,再这样喂养下去,等着振琪长大,他就会是个废人,这孩子就毁了!”
傅良澜神色如常,只道;“良沁,振琪他从小没了娘,司令又把他交给了我,我自是要照顾好他,他这胃口好,乳娘也精心,把他养的结实一点也没什么不好。小孩子嘛,胖乎乎的才可爱。再说他是司令的公子,难不成官邸会少了他那一口吃的?”
“姐姐,”良沁眼瞳浮着哀伤,她不敢置信般的看着傅良澜的眼睛,低声说了句;“不论白燕云之前如何对不住您,她都已经不在了,可是振琪他还只是个孩子。”
傅良澜微微蹙眉,“良沁,正因为振琪还是个孩子,我才事事由着他,他非我亲生,我若拘着他,像对康儿那般严苛的对他,这世人会如何说我?”
良沁攥紧了手指,她沉默了片刻,才道;“姐姐,如果司令没有把安儿还给我,您也会这样对安儿吗?”
傅良澜眼睑微动,她看了一会妹妹,终是开口;“良沁,你在质问我?”
良沁摇了摇头,想起谢振琪原先的模样,在想起他如今的样子,心里便是沉甸甸的,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只轻声道;“姐姐,我知道,白家势力庞大,白老爷子在江北是黑白通吃的人物,您不想让振琪有出息,担心他往后会和康儿和安儿争,和他们抢,这些我都明白,可是振琪还这样小,咱们不能就这样毁了他。”
傅良澜闻言,面色便是沉峻起来,“良沁,你既然知道白老爷子是黑白通吃的人物,你就该明白白家的势力,谢振琪是白家的外孙,等着他长大,白家定会举族支持他,良沁,姐姐不得不防。”
“姐姐,以后的事,我们都不晓得,兴许等振琪长大,他对权势并无什么兴趣,也许他”
“你忘了他母亲是谁吗?”傅良澜淡淡冷笑,从妹妹身上收回了目光,一个字一个字的低语,“白燕云心思灵活,不安本分,她生的孩子,又怎会不想要司令打下的这份家业?再说,良沁,你还记得白燕云是如何死的吗?”
傅良澜眼眸清冽,看向了妹妹的眼睛,“她虽是自杀,可深究起来,和咱们姐妹多多少少也脱不开关系,等着谢振琪长大,被白家,或是别有用心的人一撮合,他定会将丧母之仇按在你我的头上,到时候,你当他会放过我们?会放过我的康儿和你的平儿?与其如此,不如防患于未然。”
良沁心中一紧,她的唇瓣苍白,半晌都是说不出话来。
“何况,我并没有害他,”傅良澜取出手帕,轻轻的按了按鼻翼,接着说道;“我让乳母纵着他,宠着他,让他无忧无虑,什么也不用学,什么也不用想,长大了做个富贵闲人,好吃好喝的过一辈子,这是多少人都求不来的福分。”
“姐姐,”良沁闭了闭眼睛,轻声道;“司令将振琪交给您抚养,我没权置喙,我也不该多嘴,可是,哪怕是看在司令的份上,不要再让乳娘那样喂他了,哪怕让她们少喂一点儿。”良沁说完,便是站起了身子,她没有再说什么,转身离开主楼。
“良沁,”傅良澜在身后叫住了她,“今天的事,你会不会告诉司令?”
良沁停下了步子,她心中有些悲凉,她回头看了姐姐一眼,二十二年来,她从未觉得傅良澜如此陌生。
她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的摇了摇头,示意自己不会告诉谢承东。
傅良澜松了口气。
良沁没有多待,向着外面走去。
回到后院,就见阿秀已经抱着安儿回来了,一个小丫头手里拿着个布老虎,在那里逗着孩子玩耍。
见良沁回来,那小丫头顿时起身,向着良沁行了一礼,良沁心不在焉,从阿秀手中抱过了孩子,阿秀见良沁脸色不好,便是让丫鬟退下,自己去为良沁倒了一杯水。
良沁接过水杯,轻轻抿了两口,阿秀压低了声音,问了句;“小姐,是不是大小姐和您说了什么?我瞧您像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