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进来的?”两人四目相对,良沁身子发颤,只觉得自己似是落进了一个噩梦,就连声音都是干涩起来。
梁建成没有出声,向着良沁走去。
良沁心头砰砰跳着,她情不自禁的向后退去,手腕却被梁建成一把抓住,他将她抱在了怀里,低声吐出了一句;“跟我走吧,良沁。”
良沁看着他的面容,因着快要就寝,卧室里只开着一盏小灯,昏黄的灯光下,梁建成眉峰若剑,眼眸深敛,看着良沁时,瞳孔深处有痛色一闪而过。
良沁挣着身子,“梁建成,你疯了!”
“我是疯了。”梁建成盯着她的眼睛,一字字道,“良沁,我什么都可以不要,川渝,渝军,总司令的位子,玉芹,顾家的家产,这些,我统统都不在乎,我在乎的只有你。”
良沁眼睫颤的厉害,她看着眼前的男人,哑声问他;“梁建成,我已经跟了谢承东,你和我说这些,有意义吗?”
“以前是我对不起你,我一直不敢承认,我不敢对你好,我折磨你,也折磨我自己。”梁建成眼眸通红,仍是紧紧的箍着良沁的身子,没有撒手,“良沁,你给我一个机会,让我补偿你。”
良沁眼圈亦是红的厉害,有晶莹的水光在她的眼底闪烁,她拼命的挣着自己的身子,却总是徒劳无功,她紧紧抿着唇,不愿自己哭出声来。
“我们从新开始,”梁建成抚上了良沁的面容,与她沙哑出声;“咱们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谁也不理会,就过咱们的日子,三餐一宿,安安稳稳的过日子。”
良沁眼瞳中满是苦涩,她看着梁建成的眼睛,向着他摇了摇头,轻声呢喃了一句:“梁建成,你快走吧,我就当你从没来过。”
梁建成眸心微微凝固,他沉默了片刻,却是笑了;“你何必当做我没来过,你若是舍不得谢承东,你现在就喊人,只要抓了我,谢承东再也不必和渝军打仗,他可以天天陪着你。”
良沁忍着泪,转过了脸庞。
梁建成握住她的下颚,让她看向自己,他的眼中漾着一层雾气,却是笑道;“你不敢喊,我来替你喊。”
梁建成说完,便是抽回了自己的手,他站直了身子,刚要冲着门口喊人,良沁却是抬起手,就听“啪”的一声,她竟是打了梁建成一巴掌。
“梁建成,你是真不要命了吗?”良沁的泪水终于从眼眶中大颗大颗的滚落了下来,那样多的泪水,她压根来不及去擦,任由它们淌了一脸,她看着面前的男人,泪眼模糊的和他开口;“你明知道你来了会死,你为什么还要过来?你明知道我跟了他,你为什么还要来找我?”
良沁最后一句,声音满是嘶哑,她紧紧的攥着手指,整个人都是剧烈的颤抖着,几乎站都站不稳。
“为什么?”梁建成默念着这三个字,他看着良沁眼底的泪水,缓缓地走到她面前,伸出修长的手指,为她将泪珠一颗颗拭去,他看了她片刻,低声一笑道;“他想要这个天下,我只想要你。”
他想要这个天下,可我,只想要你。
良沁的泪水又是滚落了下来。
“良沁,跟我走吧。”梁建成俯下身子,他的声音暗哑,如同罂粟花般,让人情不自禁。
良沁微微笑了,许是哭得太久,她的眼睛早已没了什么神采,她没有去看梁建成,只摇了摇头,与他轻声吐出了三个字;“太迟了。”
“良沁”
“当初,大哥将我从川渝带回金陵,我在傅家待了整整半年,那半年,你在哪?”
“我在滇南。”梁建成声音沉静,一五一十的告诉她;“那时候江北和江南联手,我无力抵挡,直到得到阮朝的支持,我才能向江南要你。”
语毕,梁建成闭了闭眼睛,道;“听到你跟谢承东去了江北的消息,我近乎发疯,可我没法子,只能乔装去江北找你。”回想起当日在江面上,自己打了良沁一巴掌,梁建成掩下目光,一记苦笑,“良沁,我真不明白,我明明那样在乎你,可我总是一次次伤害你。”
良沁心口酸楚,她看向了儿子的摇篮,竭力稳住自己的声音,“你走吧,梁建成,我和你之间,早已再无瓜葛,我只求你,不要再来找我。”
梁建成听着她的话,他就站在那里,久久的看着良沁的侧颜,不知过去多久,才问了一句;“良沁,你喜欢过我吗?”
不等良沁出声,梁建成又是勾了勾唇,说了句:“我那样对你,又怎么能这样问你,真是可笑。”
说完,他转过了身子,走到了摇篮面前。
良沁见他如此,心中便是一惊,她快步走到孩子身边,生怕梁建成会发疯,做出什么事儿来。
“良沁,我有时会想,如果当初咱两的孩子生了下来,会是什么样子。”梁建成站在那里,双手插在裤兜,他看着熟睡中的安儿,声音十分低沉。
“你别再说了,你快走吧。”良沁向着梁建成看去,眸光中透着恳求。
“你若舍不得这个孩子,咱们带他一起走。”梁建成上前一步,揽住了良沁的肩头,“我会把他当做自己的孩子。”
“梁建成,你不要再发疯了,好不好?”良沁刚收敛下去的泪水又有蔓延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