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沁听着这话,心里就是一颤,她不安的看向谢承东,想起上次在北阳饭店的事儿,便是轻声道;“瑞卿,你和冯夫人说一声,就说我身子不舒服,我就不去了。”
“真不舒服?”谢承东低语。
良沁没有看他,只点了点头。
“沁儿,我没这么小气。”谢承东抚了抚她的发丝,温声开口。
良沁一怔,情不自禁的向他看去,就见谢承东握住了她的手,对着那侍从道;“去请个大夫,等宴席散了,让他过来一趟。”
“是,司令。”侍从领命退下。
“走吧,咱们别让冯将军夫妇久等。”谢承东的眸心是温和的,似是说着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良沁听着,还是有些不放心,小声开口;“你要不想让我见他,那我就不见,我都听你的。”
谢承东笑了笑,捏了捏她的手心,低声吐出了两个字,“傻瓜。”
良沁见他面色温和,的确没有介怀与生气的样子,才微微松了口气。
谢承东牵着她的手,两人走出了大青楼,穿过了花园,刚到小青楼,就见冯夫人已是在那里候着,瞧见谢承东与良沁,便是笑着将两人迎进了餐厅。
梁建成和周玉芹已是到了,冯将军亲自作陪,正在餐厅的沙发上坐着喝茶。梁建成肩伤未愈,一只胳膊仍是吊在胸前,他坐在那里,待看见谢承东与良沁走来后,梁建成黑眸微沉,不为人知的攥紧了手指。
良沁一直垂着眼睛,一路上都是跟在谢承东身后,由着丈夫牵着自己的手,看起来十分乖巧。
梁建成竭力从良沁的脸庞上收回目光,却又落在谢承东与良沁紧紧相扣的手指上,他看在眼里,只觉心窝那里犹如让人那斧子劈开了般,疼的人浑身发麻。
“谢司令和夫人也到了,梁司令,咱们就先入席吧。”冯将军站起身子,与梁建成做了个“请”的手势。
民间有谚,“湘军不要命,川军不怕死”,梁建成统率的川渝军如此悍勇,倒是远远超出了冯将军的预料,在这一场战争中,川渝的军队亦是没少出力,此时对梁建成,冯将军也是十分恭敬。
梁建成面色阴沉,似是没有听到冯将军的话,直到一旁的周玉芹低声喊了他一句,梁建成才是回过神来,从沙发上缓缓站起了身子。
冯夫人十分殷勤,请了众人入席,梁建成与谢承东皆是坐在上首,周玉芹与良沁分别坐在两人身边,冯将军夫妇和儿子媳妇们则是坐在下首相陪,对与谢梁两人,冯家一门都是发自内心的感激,不等菜上齐,冯将军已是领着几个儿子,一道向着谢承东与梁建成两人敬起了酒。
梁建成来者不拒,他身上有伤,本不能喝太多,周玉芹在一旁柔声劝着,梁建成闻言也只是笑笑,单手举起酒杯,向着谢承东看去。
谢承东面色沉稳,亦是端起酒杯,与梁建成一饮而尽。
冯夫人瞧着席上的气氛有些古怪,便是笑盈盈的对着下人吩咐;“去,让人把锅子端上来,给两位司令和两位夫人尝尝。”
她的话音刚落,便有两个家丁将一口巨大的铜炉锅端上了桌,那铜锅里面燃着碳,滋滋作响,里面炖着一锅肉,一眼看去倒不知是什么,只能闻到阵阵香气。
“两位司令和夫人平日里吃惯了山珍海味,倒不如尝尝我们东北的狗肉锅子,吃肉喝汤,也别有一番滋味。”冯夫人笑意融融,亲自起身,从锅里盛了四碗肉汤,让仆人端到了谢承东与梁建成面前。
谢承东将其中一碗递到了良沁面前,低声道;“吃点暖暖身子。”
良沁听说这是狗肉锅子,心里便是有些排斥,眼见着那一碗肉汤,胃里更是翻江倒海,她摇了摇头,轻声和谢承东说了句;“我不想吃。”
“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谢承东见她脸色有些苍白,当即就是开口。
良沁生怕将旁人的目光引来,她端起肉汤,小声道;“没有,你快吃吧。”
说完,良沁为了不引人注意,只舀起一勺汤,硬着头皮喝了下去。
那汤里不知加了什么东西,味道十分浓郁,一口汤下肚,良沁只觉得胸口难受,在那里漾来漾去,漾着人烦闷欲呕。
谢承东一直留心着她,见她难受的样子,倒也顾不得旁人的目光,只将筷子搁下,抱住了良沁的身子,“还难受吗?”
良沁有些窘迫,察觉到众人的目光都落在自己身上,不免有些焦急,她刚欲开口,想让谢承东带着自己回房,岂料话还没说出口,便是忍耐不住,低下身子,将方才的那一口狗肉汤全都吐了出来,有好些沾在了谢承东的军装上。
梁建成身子一震,刚欲起身,一旁的周玉芹亦是按住了他的胳膊。梁建成回眸,见周玉芹一眨不眨的看着自己,用只有他们两人才能听清的声音说了句;“司令不要忘了,她现在是谢承东的女人。”
梁建成眸心的光暗了下去。
谢承东眉心紧拧,拍着良沁的后背,目光中满是疼惜,对着一旁的侍从喝道;“去请大夫!”
冯家的人瞧着这一幕,也是怔住了,冯夫人赶忙站起身子,走到了良沁身边,焦急道;“夫人这是怎么了?今晚的宴席可都是我亲自安排的,绝没有丁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