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燕云眼底的光熄灭了。
傅良澜说完这一句,便没有再待下去,她离开了祠堂,见她走后,几个下人方才收手,将白燕云继续关在了祠堂里。
白燕云面如死灰,将那一纸休书攥在手心,不论她如何狠命的拍着门板,直到她那一双养尊处优的手拍的血红,却依然不曾有人上前将门打开,不知何时,她的眼眶中蓄满了泪水,拼命的摇头,哑声吐出了一串字来;“司令不会这样对我的,我是琪儿的母亲,他不会这样对我的”
天亮了。
白燕云一宿未睡。
终于,有人打开了祠堂的大门,一束阳光射了进来,刺的她睁不开眼睛。
不过短短一夜的功夫,白燕云蓬头垢面,双目红肿,看起来分外狼狈,再没了从前的娇艳。
她抬起头,就见管家立在自己面前,与自己开口;“白小姐,白家的人来接你了。”
白小姐!他竟唤自己白小姐!?
白燕云眸中有怒火闪过,她挣扎着站起身子,刚出祠堂,果真见自己的大哥白鹏云立在那里。
看见娘家人,白燕云的委屈不可抑制,待兄长走近,刚唤了声;“大哥”,泪水便是滚落了下来。
“行了,别在这丢人现眼了。”白鹏云压根没好气,一双剑眉拧的死紧,开口便是对着妹妹低声训斥;“你跟在司令身边的日子也不短了,怎还会这般糊涂?咱们白家因为你,也算是丢尽了颜面,你赶紧与我回家,与父亲好好解释此事。”
“不!”白燕云声音尖利,看着面前的兄长,“我不走!我的琪儿还在这里!我要去见司令!”
“你以为司令还会见你?”白鹏云怒目圆睁,呵斥道;“司令昨日便派人去了白府,和父亲说了清楚,他是再不会要你了,你明白了吗?”
“不,不会的”白燕云眸心放空,缓缓向后退了两步。
看着她这幅样子,白鹏云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恶声道;“你自己做出来的好事,连累了白府一大家子,父亲这些年在你身上花的心血,都是白费了。”
“大哥,我这些年也没少帮娘家,”白燕云忍着热泪,与兄长开口;“我如今让傅家姐妹欺凌,司令狠心要休了我,你和爹爹不为我出头也就罢了,您又何必口口声声来怨怪我?”
白鹏云冲着妹妹冷哼,“你如今已经得罪了谢司令,连带着我们白家都让司令厌弃,你当父亲还会为了你出头?我实话告诉你,父亲已经打算送了鹭云过来,司令身边,总要有个白家的女儿。既然你不成器,也就别怪父亲和哥哥狠心。”
听完兄长的话,刹那间白燕云的脸上褪去了所有的血色。她怔怔的看着眼前的哥哥,不知过去多久,她却慢慢笑了,她的笑意凄惨,大颗大颗的眼泪顺着眼角落下,她却浑若不觉。
“大哥,我这还没离开司令府,你和父亲就找好了人来替我,你们可真是燕云的好父亲,好哥哥。”白燕云笑声嘶哑,披头散发的样子,倒是有些可怖。
“行了,别废话了,快些跟我回去。”白鹏云早已失去了耐心。
有仆人上前欲搀住白燕云的身子,却被她尽数甩开,她眼底血红,一笑道;“我十七岁就跟了司令,拼死给他生下儿子,我把最美好的年华全给了他,可就为了几颗药,他就要休了我!”白燕云说完,一手指向白鹏云,又是颤声开口;“我这些年为了娘家用尽了心思,我处处小心翼翼,讨好着司令,我为的,不还是白家?不还是父亲和大哥?可你们,你们却这样对我!”白燕云声声泣血,一手抵在胸口,只觉那里犹如让人用刀子扎进去般,痛彻心扉。
“去,把她押上车。”白鹏云压根没心思再和妹妹说什么,只对着一旁的下人使了个眼色,顿时便有白府的人上前,想将白燕云带走。
“你们谁敢碰我!”不等他们沾上自己的身子,白燕云便是向后退了两步,她眼底血红,唇角噙着凄凉的微笑,与众人道;“我是谢承东的女人,我是他儿子的母亲!你们若敢碰我,就不怕他拿枪崩了你们?”
“还愣着做什么?”白鹏云声音已是严厉了起来;“还不把她给我带走!”
“不!我不走!我要我的琪儿!我要去找我的琪儿!”白燕云发疯般挣开仆人的手,向着中院跑去。
“快拦下她!别让她惊动了谢司令!”白鹏云皱眉,连忙对着下人吩咐。
西院。
一岁多的谢振琪寻不到母亲,正在乳娘怀里哭号,任由几个嬷嬷轮流哄着,也是不起作用,眼见着一岁多的孩子哭得这样凄惨,打小带着谢振琪的乳娘也是不忍;“二少爷年纪还这样小,司令也真能狠下心。”
“嘘!”立马有嬷嬷将手指竖在唇边,对着乳娘小声道;“不想活啦?这种话也敢说?”
那乳娘也觉后怕,一面哄着谢振琪,一面嗫嚅着开口;“我这不也是可怜二少爷吗?”
几个人正这样说着闲话,就听外面传来一阵喧闹,乳娘和嬷嬷面面相觑,其中一人道;“你们听,倒好像是四夫人的声音。”
“司令都休了她,哪儿还有什么四夫人。”其中一个嬷嬷回嘴,话音刚落,屋子里的门便让人一把推开,从外面闯进来一个披头散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