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沁听了阿秀的话,倒是觉得心里有些沉甸甸的,阿秀浑然不觉,仍是喋喋不休道;“小姐,你说这齐夫人是不是傻?她又不是司令的正妻,司令是什么人,身边又怎么可能只有她一个小妾?说起来,就连我们大小姐也没说不让司令再娶,她一个姨娘”
“阿秀,”良沁打断了阿秀的话,“别说了。”
阿秀闻言,顿时想起良沁如今的处境,赶忙闭上了嘴巴,不敢再说什么。
“也许,齐夫人只是太在乎司令了。”良沁声音很轻。
“那小姐,你也在乎司令吗?”阿秀瞧着良沁的神色,小心翼翼的开口。
良沁一怔,脸庞顿时热了起来,她移开目光,想了想,才说了句;“我不知道。”
谢承东虽无性命之忧,伤势却也沉重,傅良澜与白燕云轮番守在病榻前,而官邸里的医生与护士更是事无巨细,精心服侍,谢承东仗着身体底子好,终是慢慢恢复了过来,这两日,已是能开口说话。
谢承东伤重的这几日,良沁每日里也都会前来探望,若是傅良澜在,她便会进卧室看上一眼,若是换了白燕云,良沁便只得从护士嘴巴里打探些谢承东的情形,问清楚后离开,这一日,她如往常一般来到谢承东养伤的东院,才知道谢振琪有些发烧,白燕云刚刚离开了东院,回去照顾儿子,如今谢承东的病房里,倒只剩下了护士。
良沁听说白燕云不在,便是定了定心神,走到了主卧,护士看见良沁,当下从椅子上站起身子,不等她出声,良沁做了个嘘声的手势,再看谢承东,已经睡着了。
护士会意,轻手轻脚的从主卧里离开,屋子里,只剩下谢承东与良沁两人。
良沁慢慢地在床沿上坐下,自从谢承东受伤后,她从未这般近的打量过谢承东,之前即便她进来,顾忌着姐姐与白燕云,她也总是不敢多待,只有此时,看着谢承东因着重伤而苍白的面庞,良沁心底涌来一股酸楚,回想起当日,只觉得柔肠百转,忍不住落下泪来。
她过惯了被人轻视与欺辱的日子,这世间,又何曾有人这样对过自己?
谢承东在睡梦中,隐约察觉到手背处传来一阵凉意,似是有人将泪水落在自己的手背上,他睁开眼睛,就见良沁坐在那里,看着自己默默垂泪。
谢承东看见她,眼底便是一亮,见他醒来,良沁慌忙拭去腮边的泪珠,起身道;“我去喊护士。”
“别走。”不等她走开,谢承东已是伸出手,拉住了她的胳膊。
虽然有伤在身,他的手指仍是十分有力,直让良沁动弹不得,竟是被他拉回了床沿。
良沁眼圈微红,脸颊处也是浮起一朵红云,谢承东定定的看着她,大手一个用力,将她拉到了自己身边。
良沁骇然,生怕不小心碰到他的伤口,她不敢动弹,看着谢承东的黑眸,终是问了一句;“你的伤,还疼吗?”
见她终于不再唤自己“司令”,谢承东唇角浮起一丝微笑,摇了摇头。
良沁不知该与他说什么,她低下头,轻声道;“你好好歇着,姐姐一会儿就要过来了。”
见她又要走,谢承东握住了她的手,自己则是从床上缓缓坐起了身子。
良沁见他赤着上身,身上缠着绷带,她的眼眸落在谢承东左肋处的伤口,见那里隐约沁着血色,她看在眼里,心里便是一阵难过,忍不住问道;“值得吗?”
良沁抬起头,看向了谢承东的眼睛,她的眼底噙着泪花,轻声问他;“我不过是个不受宠的庶女,是旁人不要的弃妇,你值得吗?”
“值得,”谢承东声音低沉,看着良沁眼底的泪水,他的目光透着怜惜,伸出手,将她的脸蛋捧在手心,与她低声道出了几个字;“你太值得了。”
良沁的眼泪终是一颗颗的滚了下来。
谢承东伸出手指,为她勾去泪珠,望着她梨花带雨般的小脸,只让他心中一动,忍不住揽过她的身子,俯身吻住了她的唇瓣。
良沁身子一颤,却不敢挣脱,只怕碰到他的伤口,她一直对男人的触碰满是畏惧,此时亦是浑身僵硬的倚在那里,谢承东十分小心,满是轻柔与怜爱,男人的气息滚烫,萦绕在自己周围,良沁僵硬的身子,终是慢慢变得柔软。
“司令醒了吗?”蓦然,有女子的声音传来,接着便是有人推开门走了进来,良沁慌忙从谢承东的怀里抽出了身子,回头一瞧,刚好对上了傅良澜的目光。
“姐姐”良沁颤声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