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贤一身劲装,身姿挺拔地骑在那匹毛色油亮的高头大马上,眼神中透着坚毅与果敢。在他身后,是那五百名训练有素、忠心耿耿的亲卫,他们个个精神抖擞,骑术精湛,整齐的队列宛如一条蜿蜒的长龙。马蹄声哒哒哒地响个不停,每一次落下都扬起一阵尘土,那尘土在阳光的映照下,如同一条黄龙腾空而起,弥漫在半空之中,一路朝着汉水郡疾驰而去。
这一路可不近呐,从那云雾缭绕、地势复杂的光雾山赶来,其间要穿越山林、跨过溪流,还要翻过几座不算矮的小山丘。但众人心中都憋着一股劲儿,马不停蹄地赶路,凭借着那如钢铁般坚毅的决心以及娴熟矫健的骑术,约莫花费了大半天的功夫,终于来到了汉水郡的地界。
汉水郡,这座屹立在交通要道之上的城池,远远望去,城墙高大而坚固,城门处人来人往,车水马龙,一片热闹景象,乍一看去,倒像是个平静祥和的地方。然而,在这看似平静的表象之下,实则暗流涌动,各方势力错综复杂,犹如平静湖面下隐藏着的汹涌暗流,稍不留意,就可能被卷入其中,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郡守刘天祥和督军田大康共同肩负着管理这片区域的重任,他们二人皆隶属于山南西道节度使陈平的麾下,本应齐心协力,守护好这一方水土。那郡守刘天祥,生得一副圆融的面相,脸上总是带着几分看似憨厚的笑容,性格里带着几分圆滑与世故。平日里,他就如同那随风摆动的柳枝,对于一些事情,只要不触及到自身的根本利益,往往是抱着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态度,行事也还算低调,尽量避免卷入那些不必要的纷争之中,只想着在这乱世里安安稳稳地保住自己的官位和身家性命。
可这督军田大康却与他截然不同,完全是另外一副做派。此人身材魁梧,面容刚毅,浓眉下的一双眼睛总是透着锐利的光芒,仿佛能看穿别人心底的想法。他性格刚硬得如同那百炼的精钢,且固执己见,一旦认定了的事儿,九头牛都拉不回来。他对自己手中的权力看得极重,视其为自己的命根子一般,平日里做事也是雷厉风行,说一不二,眼里容不得半点沙子,只要是他觉得不符合规矩或者有损自身权威的事儿,那是坚决不会轻易妥协的,哪怕是面对顶头上司,有时候也敢据理力争,毫不退缩。
所以,当李贤带着之前安排好的那五千人一进入汉水郡的范围,消息就如同长了翅膀一般,迅速传到了田大康的耳中。这田大康顿时警觉起来,心中暗自思忖:“这突然冒出来的大批人马,来者不善呐,可不能让他们在我的眼皮子底下闹出什么乱子来。”想到这儿,他二话不说,大手一挥,一声令下,手下的士兵们纷纷领命,迅速出动,在汉水郡的各个路口、关卡设下了重重盘查。
只见汉水郡的城门口,气氛一下子变得紧张起来,士兵们如临大敌般,神情严肃得如同那寺庙里的护法金刚,一丝不苟地仔细检查着每一个过往的行人,盘查着每一支进入的队伍。他们会要求行人打开行囊,翻查里面的物品,查看货物清单,核对人员身份,那架势仿佛要把每个人的祖宗八代都问个清楚明白似的,稍有一丝可疑之处,便立刻拦下,绝不轻易放行。周围的百姓们看着这阵仗,都吓得大气不敢出,纷纷绕道而行,原本热闹的城门口,此刻也变得冷清了许多。
而对于李贤他们这支人数众多、气势不凡的队伍,士兵们更是重点关注的对象,盘查起来格外严格。一个个士兵走上前来,将他们围在中间,七嘴八舌地问东问西,这个问“你们从哪儿来呀?”,那个又问“到汉水郡所为何事?”,还有的甚至要求查看兵器装备,诸多刁难,让众人的行进速度一下子慢了下来,就像原本顺畅流淌的河水突然遇到了礁石,停滞不前了。
李贤骑在马上,眉头微微皱起,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不悦,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目光深邃地看着眼前这一幕,心中已然洞悉了这其中的利害关系。他深知汉水郡的地理位置那可是相当重要啊,它就像是一颗镶嵌在交通枢纽上的关键棋子,连接着诸多重要的区域,往北可通繁华的京城,往南能达物资丰富的江南水乡,往东则是通向军事要地河东道,往西又与各路商队往来频繁的西域接壤。无论是商业往来,那源源不断的货物、金银在此汇聚流转,还是军事战略布局,占据此地便能掌控周边大片区域的局势,都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倘若此地不能牢牢掌控在自己手中,那后续的诸多计划都可能会受到严重的阻碍,尤其是营救他岳父冯坤一事,更是会变得难上加难。冯坤被困在河东道,犹如深陷泥潭之中,而汉水郡就是那通往河东道的必经之路,也是他们实施营救计划的重要依托,若是在这里出了岔子,一切努力都可能付诸东流啊。
想到这儿,李贤目光一凛,心中已然做出了一个大胆且果断的决定——换掉汉水郡的城防军队。他心里很清楚,这汉水郡本就不算大,整个城防军队满打满算也就一千多人,再算上那些拖家带口的家属以及各级官员,真正能参与到城防事务当中、具备战斗力的,实际上也就八九百人而已。可就是这为数不多的一支队伍,若是不能为己所用,反而处处与自己作对,那后果不堪设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