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大哥吃饭啦”
夏瑜琳踮着小脚,轻声朝屋内喊去,老刘头目睹这一切,自从赵元来后,不愿苟笑的夏瑜琳时常嘴角挂满笑意。
老刘头目光含笑却有几分忧愁,他知赵元定不会沉落太久。
幽幽叹道:“再久一些,也好……”
屋内赵元从浴桶中走出,快速穿好衣裳,吃力的提着浴桶走了出去。
凝气境的他,一拳足有千斤力,而现在不过是一皆废物。
虽说伤势为何莫名好了,心中怨结可无法了却。
夏瑜琳见赵元搬着水桶,小跑过来,帮着赵元提着另一边。
赵元双手拢桶,没好气道:“琳儿,你元哥只是修为没了,又不是废人,我怎会掂不动?”
说罢,自顾自双手环抱,吃力的抱起木桶走几步。
夏瑜琳面带笑意,没有说话,默默扶着木桶,一大一小往水槽处走去。
做完这一切,赵元牵着夏瑜琳的小手往回走,老刘头也早早摆上餐盘。
三人围着餐桌,默不作言,夏瑜琳不停往赵元碗里扒着饭。
吃完饭,夏瑜琳与赵元一同收拾餐桌,老刘头面色一紧开口道。
“琳儿,水缸中的水用完了……”
夏瑜琳略感忧愁,仍然笑道:“晚一点我去打爷爷”
穷峰作为上清道宗的污秽囤物之地,也只有爷孙二人,每次用水都要去山下的杂役所在水渠打水。
或许因为二人身处穷峰,杂役弟子也总喜欢刁难二人,每次打水都要被戏弄。
久而久之,两人的用水量愈发少,也不愿意下山打水。
赵元伤势严重,自然需要大量清水,夏瑜琳夜晚去打水都要被戏弄一番。
不知何种原因,近几次打水,杂役对夏瑜琳戏弄殴打更甚几分。
赵元静静的看着这一切,他知道,越是身处夹缝的人越是要内斗,他们不敢去反抗欺负他们的外门弟子,积压内心的怨恨让他们急切寻找一个身份不如他们可怜人。
又加上,高高在上的真传被废,曾经连见都不敢见的人,此刻成了废人,彻底加深了他们心中的恶。
“今夜,我去吧……”
抬头看向老刘头,声音庄重开口,并从夏瑜琳身后夺过水桶。
夏瑜琳紧咬着嘴唇,喃喃道:“他们……一定会欺负你的”
赵元摇了摇头,一股自内而出的气势彰显,话音威赫。
“安心!”
老刘头也在一旁打圆道:“你元儿哥以前是真传弟子里,区区几个杂役还能是你元儿哥的对手?”
夏瑜琳紧张的神色缓和几分,目光崇拜的看向赵元,在她眼中,赵元依然是那位高不可攀,战无不胜的真传弟子!
入夜。
赵元单薄的衣裳内放了一层银色甲胄,这是老刘头饭后偷偷给自己拿来的,再三嘱咐自己要三更时再去打水。
赵元把叮嘱都记在心上,曾经他是高高在上的真传,并不知底层弟子,连用水都要自己去水渠处排队使用。
做完一切,赵元看了一眼熟睡中的爷孙二人,随后拉着推车,蹑手蹑脚的往山下走去,穷峰高耸近百丈,又缺少人走,山路愈发难走。
借着夜色,赵元身形却是极快,宛若灵猴般穿梭其中,他能敏锐的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好似有了不一样的变化。
体内丹田破损无法在吞吐灵气,而心脏却在辰时吸纳灵气,反扑肉身,极为神异。
赵元估摸一月有余的吞吐,单凭肉身的爆发足有斤车之力,勉强应对通脉两重天的修士。
也就是心中有了倚仗,赵元面对杂役,毫无畏惧。
高悬于空的皎月散发着刺骨的寒意,赵元贴身的甲胄也让人难受,裹了裹衣袍,步伐加快了些。
赵元的呼吸绵长,额头渗出些许汗水,看着眼前溪水流动的水渠,提着水桶放了进去。
水桶内的水慢慢溢了出来,赵元一用力将水桶提了出来,刚放入推车上,一道匹连的灵气撞到水桶……
哗啦的水流顺着木桶流出,赵元目光阴寒,心中杀意凛然。
“哟”
“我还以为又是小乞丐呢”
阴影处走出三名杂役,看清赵元后,嘴角扬起玩弄,戏谑的声音缓缓响起。
“原来是我们的赵的真传啊!”
“杂役弟子许逊,拜见赵真传哟”领头的杂役抱拳躬身,一副小人得势,不屑道。
许逊早就听闻真传弟子被贬穷峰,奈何没有宗令,不得入穷峰,才导致他没有好好“关照”赵真传。
一旁陈辉奸笑道:“杂役弟子陈辉拜见‘赵真传’”
“祝赵真传福禄绵长!”
而另一位杂役张舒,开口大笑,讥讽不绝:“没想到高高在上的真传弟子,有朝一日也会成个废物!”
赵元冷哼一声,提起水桶,无视三人,往水渠处走去。
待到水桶再次接满,赵元提着水桶,拉着推车便想离开。
此番只为打水,并不想多生事端。
许逊心中不喜,不由大骂:“废物,你是真传时,我等甚至不敢出现在你面前,如今你连修为都废了,还特么死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