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夫人带着安平候去看望瑶儿,面带愁容的开口。“瑶儿她之前本就中过毒,毒素在体内并未完全清除,再加上这次生病染了风寒,在侯府过得也不尽人意,心情郁郁寡欢,加在一起就病的无从医治,大夫说叫我们准备后事。瑶儿是早一天晚一天的事。可怜我的女儿年纪轻轻就不剩几天可活。”
安平侯听后心里堵得慌,他不是心疼王瑶这个人,而是心疼侯府的钱袋子没了。等到他见到王瑶躺在病榻时,面色惨白如纸,人也气若游丝。他缓步上前嘶哑着声线开口。“瑶儿为夫来接你回家了。”
王瑶一听这话,咳了两声,伺候在她身边的下人赶紧将人小心搀扶起来轻拍后背。王瑶用锦帕擦拭嘴角,只见咳出一口血来,染红了白色的帕子。她看到安平侯站在面前,这才费了好大劲抬了抬眼皮,虚弱至极的开口。“我病的太重,随时都会死去,恐不能和侯爷回府了,我福薄当不了这个侯夫人。”
安平侯看到王瑶一副要断气的模样,也信了他们的话。“瑶儿你要坚持住,我会再给你找大夫的。我那个开医馆的大女儿医术精湛,你们有没有请她来看诊,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
“孟大夫诊过了,也说瑶儿时日无多,她也无能为力。”王夫人声音哽咽,眼泪止不住似的吧嗒吧嗒往下落。
安平候还是相信大女儿的医术的,要是连她都没法治的病,十有八九是完犊子了。他已经在脑海里飞快思索,要趁着王瑶还没有咽气多捞些银钱。“瑶儿名义上还是我的正妻,即便是病死也只能死在侯府,由候府来给操持后事。”
王瑶知道安平候是惦记她的嫁妆,她要是病死在侯府,死后就能独吞她的嫁妆,对她爹娘说是嫁妆给她陪葬了,也要不出。她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回去的,病重是装的,为的是摆脱安平候府,这也是孟晚棠给她出的主意,实在不行,就死遁。
她想摆脱侯府也只有这一个法子。
二老被安平候这话气得不轻,他们后悔当初没有强硬阻止女儿嫁去侯府。
尤其是王老爷,当时女儿被安平侯哄骗,他是不同意女儿嫁安平候这个二婚的老男人。要知安平候是这种没半点感情,精明于算计的男人,候府更是没一个好的。他就算打断女儿双腿,养她一辈子,也比嫁给安平候差点丢了性命强。
“瑶儿就是在侯府才落得今日下场,我可怜的女儿没剩几日好活,求侯爷放过我女儿,叫她安心的去吧!别再逼她回府,这非她所愿。”王老爷几度哽咽着开口。
这时病榻上的王瑶又吐了一口鲜血,哀怨的眼神看向安平候。“侯爷我不想回府,在生命的最后一刻,我想和爹娘度过。侯爷要是就这么强带着我回去,就不怕我死在候府,侯爷落得一个克妻的罪名。”
安平候面色一变,要搁到从前他确实是在意名声,如今他名声臭的不能再臭,也不在意会多一个克妻的名声。他在意的是银钱,王氏的嫁妆可不少。“本候说过你是我的正妻,要死也只能死在侯府。”
安平候这话说完也不等二老反应,俯身就要上手去抱王瑶,看样子是说啥都要将人给带回府。
王瑶本就身体孱弱,被安平候这一举动一吓唬,一口血喷在安平候头上,当即咽了气。
安平候看着他刚抱在怀里的王瑶耷拉着脑袋,他颤抖着探上王瑶的鼻息,惊觉女子没气息了,整个身体都有些微微发颤。将王瑶重新放回到床榻上,神情沮丧。“岳父岳母节哀,瑶儿咽气了。”
王家二老当即痛哭出声,将毕生的演技都用上了,不过他们是真恨安平候,二老趁机上前厮打着安平候。“都是你害死了瑶儿,你还我的女儿。”
安平候并没有躲开,他多少有几分愧疚,任由着王母捶打他。“本候应该早两日来接瑶儿回去的。”
“瑶儿去了,她临终的遗言侯爷也听到了,她不想跟着侯爷走。侯爷要是还有丁点良心,就成全瑶儿,给她一封放妻书,脱离你们的夫妻关系。瑶儿的死和侯府脱不了干系,侯爷更是给了她最后一击,瑶儿都没来得及同我们告别就撒手人寰。”王老爷隐忍着怒气指控安平候。
安平候想到王瑶死前最后一幕,盯着他的眼神满是怨恨,他真怕王瑶做鬼都要缠着他索命,为了心安倒是退让了一步。“本侯出于对瑶儿的愧疚,可以给她一封放妻书,不过你们不能传出瑶儿的死同侯府或是本侯有关系。还有瑶儿留在侯府的嫁妆不能退还给你们。”
二老听着安平侯无耻的话,也是又气又心疼女儿所嫁非人。王老爷气愤开口。“侯爷不要太过分,我们能答应你不将瑶儿的死怪罪到你们侯府头上,甚至会搬离京城,以后都不会出现在侯爷面前。可瑶儿的嫁妆侯爷不能独贪,我们得去派人将瑶儿的嫁妆搬回来。”
安平候当时会娶王瑶无非是看重她的钱财,到头来娶了个短命鬼不说,啥都没捞着,他不甘心。“不行,岳父岳母要想要回瑶儿的嫁妆,我就不能写这放妻书。你们想要瑶儿自由就得拿她嫁妆来换。”
王老爷被这话气的全身哆嗦,他们疼惜女儿,就怕她在侯府被瞧不起,将半个家当的嫁妆都陪嫁给女儿,这么一大笔银子足够侯府衣食无忧三代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