绑匪的事情被阮梦家给拦了下来,没有通报。警局的人被上头施压,这件事又没闹开,于是顺其自然地被瞒了下去,也就没人再去找巫鹤不痛快。
更何况事实上,那段监控已经被“封存”起来,只有寥寥可数的人知道这件事。
不过巫鹤才不管那些,有人找她就玩,没人找她就自己玩,无论怎么样都无所谓。
而且没过两天,小可怜来找她了。
“真好看啊小雪花。”
现在的巫鹤和沈凌雪一般高,所以巫鹤抬手揉沈凌雪的头发毫不费力且很自然。
只是这称呼让沈凌雪很不自然,他微微瞪大了眼睛,清冷的脸上挂上了些许茫然,反而有点像一个真正的小孩子了。
“你为什么会知道呜……”
沈凌雪的话还没来得及问出来就被巫鹤用一只手捏住了脸,还反复用了几下力,显然捏的乐在其中。
“总是板着脸做什么?有点表情才像小孩子,真好看,做我的人吧~”
巫鹤把沈凌雪往自己的房间拉,全不在意沈凌雪的抗拒,熟练又肆意。
沈凌雪有许多话想说,可对上这样的贺梧都忽然熄了火。
他不知道该怎么样问、问什么,思绪百转,最后只落到一个问题上。
“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以前的贺梧平常看起来温柔有气质,眼睛里只有沈占秋,什么时候像这样……肆意妄为过。
巫鹤作出认真思考的模样几秒,略微回头冲着沈凌雪笑了笑,看起来明明魅惑十足、只是嘲讽,却又好像有那么一丝怜悯。
她说,那样很可怜,是不是?
实在不像是自嘲,就好像清醒之人在对别人的不幸表达自己的看法一样。
沈凌雪才刚理清了思路,忽然就没了问出来的欲望,只是看着贺梧诉说着她的计划和想法。
巫鹤先说了要准备的事宜。
包括需要沈凌雪招募的人员、资金的预设,还有日程安排。
所有的一切,她都全权交给了沈凌雪。
要知道,沈凌雪在此之前最多也只是在生日会上说两句话,对于策划一直只是纸上谈兵,贺梧却连资金这种事都放给他做。
沈凌雪只觉得某个地方被隐隐触碰了一下,往日里空荡荡的心忽地被什么东西填满,让他呼吸都急促了点。
什么人敢让一个高中毕业生筹划一部电视剧?
贺梧一点怀疑他做不到的样子都没有,说到什么就想起来什么、要他做什么,完全不管难度。
一场话说下来有四五个小时,几乎都是贺梧在说,说完就抛九霄云外。反倒是沈凌雪的笔记上记了满满好几页。
“哼哼,找完编剧和我说,我要和他们探讨探讨剧情。导演你挑就行,演员我要跟着一起看。”
瞧瞧那些个演员,一个个身材瘦小的,穿着那么劣质的衣服,偏偏演个他们江湖中人。那样子怕不是连个鸡都打不过,还想演个什么第一人。
头重脚轻的毫无仪态、气质可言,怕是叫那些个伪君子看了都要气得比划比划。
她的世界粮食可比不上这个世界,怎么地这个世界的人反倒把自己饿得似个猴了?
还是她的阿玉漂亮,无论身段、气质……
真想抱在怀里捏一捏。
巫鹤轻笑,偏头看向沈凌雪,上下打量了一下,看得沈凌雪忍不住缩了缩。
“怎么了?”
见她一直笑眯眯地不说话、停下了刚刚的讨论,沈凌雪终于还是开口询问了。
这个贺梧真的是……总能让他不知所措。
“太瘦了,还是壮实点好看。过来。”
沈凌雪本来觉得无语,可是对上贺梧的眼睛,那句“过来”忽然就变得像咒语一样,他愣愣地凑了过去。
巫鹤双手捏着沈凌雪的脸,好看的双眼里满满的只有沈凌雪,让沈凌雪原本死寂的心忽然错了一拍,傻愣愣地看着贺梧。
明明只有短暂几秒,却好像很漫长很漫长。
周遭的一切似乎都消失了,他只能看到她。
贺梧,贺梧。
沈凌雪回神,慌乱地后退,趴在桌子上把自己藏了起来,声音闷闷。
“骗学生可不是什么正经大人。”
巫鹤伸手过去揉了揉他的头发,言语宠溺。
“好,不是不是。走吧,去吃饭。”
沈凌雪觉得自己真的很不对劲,这一切都不像他,不是他能做的出来的。
比如说现在,他在想,他们这样有些像老夫老妻中的老夫在宠闹别扭的老妻一样。
那个老妻还是他自己。
巫鹤没在看沈凌雪,所以当她回头后看到沈凌雪红红的耳尖后,声若银铃轻轻笑了笑。
“在想什么呢小朋友?耳朵红了。”
沈凌雪把不住往日那副少年老成的清冷样了,有些委屈和生气地抿了抿唇。
“没想什么,不是说去吃饭吗?”
书中心思缜密、冷若冰霜的小反派,现在毕竟还只是个准大学生。没有在日复一日的封闭里更加封闭,让仇恨与不甘肆意生长。
所以此刻剥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外壳后,也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