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医捉起他的手腕,手指贴上去,替他把起了脉。
宁归寻的脉象有些非同寻常,脉搏紊乱,似乎还似抽丝剥茧般的无力。
祝春山的神色瞬间凝聚了起来,眉头紧锁。
“你小子,把内力收一收,别强行改变脉搏了,你当我傻,看不出你的手段。”
“不,我不。”
宁归寻说什么也不肯,就知道瞒的过谁也瞒不过他。
“行,别怪我不客气了,我最讨厌你这种不听话的病人。”
祝春山的手不易察觉的探到了他的几个穴位。
手下动作一轻,穴位便被点住了,那强行用内力压制的脉搏终于变解开了禁制。
宁归寻震惊道:“祝春山,你疯了!”
祝春山的食指抵在嘴唇上,做了个安静的手势。
宁归寻心说:祝春山,你大爷的,要不是因为舅舅也在场,我早就把你打一顿了。
舅舅也太会给我找事了,这都什么事儿,上辈子欠他的。
没了内力的作用,祝春山再次诊脉,这一诊便诊出毛病来了。
宁归寻简直无法面对接下来的场面了,他的病一旦败露,后果不堪设想。
祝春山心中确是一惊,不可置信的看着宁归寻,心情久久不能平复。
他看着宁归寻的眼神也凝重起来,似乎还掺杂着几分埋怨的意味。
“宁归寻,你都这样了,还想瞒他们到几时。”
宁归寻拍开他的手,冷冷道:“你最好不要多管闲事,我的身体,我自己清楚。”
神医责怪道:“你清楚个屁!神仙都救不了你了。”
“你又没见过神仙,你怎么知道。”
祝春山都快被他给气笑了,拍了拍他的肩,起身就要离开。
宁归寻见他起身,这还了得,顿时紧紧攥着他的手臂不放。
百里北栎见神医起身要离开,关切的问道:“祝神医,阿邀这病……”
“哦,宁国公只是练功太浮躁,一时间岔了气,导致头晕多眠,再加上之前受伤,身上的旧伤复发,这才身子亏空的厉害。”
百里北栎这才放下心来,说道:“原来如此。”
只要没有性命之忧便好,皇帝之前还一直担心是什么不治之症,现在看来是自己多虑了。
宁归寻攥紧的手终于松了开,心里悬着的一块石头落了地,他看向祝春山的眼神夹杂着一丝感谢。
“真是太感谢你了,祝神医,你真是妙手回春,青出于蓝呀!”
“过奖。”
“宁国公的身子要想痊愈,切记不可再如此劳累了,在下可开一道方子,连续服用,便能见起色。”
祝春山走到沈虔的面前,打量了他一番,总感觉在哪里见过。
“阁下,还请随我去一趟太医署。我得开了药方,抓了药给你家宁国公。”
神医第一次与他搭话,他看了宁归寻一眼,又将视线移向他。
微微颔首,答应道:“好。”
宁归寻坐在凉亭内,望着两人离开的背影,一直到两道人影都消失,才彻底松了一口气。
没想到祝春山这人还不算那么不讲道理,心中还是把自己当回事的。
神医气的理都懒得理他,他这个神医平生第一次违背职业道德,对病人家属撒了谎。
沈虔在一旁观察他们俩许久,就一整个莫名其妙,宁归寻看着像是很不乐意,祝春山又好像知道什么,故意不说。
总之,这两人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宁归寻,你可怎么办啊——”
神医在前面一边走,一边小声叹气。
作为朋友,说实在的,宁归寻这人虽然说的话总是那么讨人厌,但是他又挺让人忍不住心疼的。
“你家宁国公的病,他有和你们说吗?”
“他什么也没说,还不让任何人过问。”
“他可真是个倔脾气,这辈子都快完了,还想着瞒过所有人,活该孤独一辈子。”
“什么瞒过所有人?什么这辈子快完了?神医你指的是什么意思,他瞒了什么?”
神医勾唇笑道:“你问我这么多问题,还不如亲自去问他,不过,依照他的性子,他大概是不会说的。”
看来问神医也问不出什么。
宁归寻到底在隐瞒什么,他的病难道……
沈虔不敢再继续想下去,其实经过神医方才的一番话,他也大概能猜到宁归寻的病肯定没有神医说的那样简单。
他俩刚见面的时候,他记得宁归寻好像是很想要那颗夺魂丹。
夺魂丹最神奇之处便在于重塑经脉,还能延年益寿。
所以,他是想活的更长些。
这就不难想了,宁归寻他一定是命不久矣了,那他此次回云国,岂不就同他之前所说的那样,再也不离开云国了。
这个猜测一直悬在沈虔心头。
他望着神医写的药方,突然问了一句:“他……是不是命不久矣了?”
祝神医显然有些震惊,“你竟然猜对了。”
没想到自己方才在路上只是对他稍加提示,他便已经将事情猜出个十七八分。
“你倒是个聪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