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屿淇手中的枯枝被捏得声声做响,她毫无征兆地忽然提起四皇子,让他原本就不坦荡的内心越发紧张,他察觉付泠鸢似乎知道了些什么,又不确定她到底知晓了多少。 当初四皇子生母夺嫡一事的背后,实在有瑾妃的不少功劳。挑唆,献计甚至是帮着推上一把,那些事瑾妃也并不曾瞒着他。整个长春宫都与老四关系甚密,他母妃,他自己,乃至是付羽汐,多少都有参与其中。 “四皇兄若泉下知晓自己得皇姐这般挂念,只怕也是要高兴的。” 他抬眼去看付泠鸢,却见她用脚拨弄着地上的枝桠,专心挑选着能生火的东西,像是对他的话浑不在意。 “他本就应当高兴的。”付泠鸢促笑一声,语气轻快,听起来是当真欢喜,“毕竟现下有两位庶母在下面看顾他了。” “差不多了。”叶相域拦住两人的唇枪舌剑,示意那个快把脑袋埋在枯枝堆里的随侍点火。 沾了夜露的枝桠难着,加之户部采买的火折子又不是什么上好的,半日没能点出明火,反而燃出许多浓烟来。 在场的一众人皆被熏得眼泪直流,呛咳不止,不过这也都是预料之中的事。林中传来窸窣的声响,叶相域略往付泠鸢那处挪动了些许。转过身去,恰好瞧见从密林中踱步而来的孤狼,看上去也是头狼。 它身后大约还跟着一匹,在不远处低声呜咽着,声响一阵阵地传来,听着却不比眼前的这个有力,那只可不像是叶相域安排好的。 付泠鸢悄悄用手中的弓弦划破手掌,细微的血气随着夜风钻进头狼的鼻子,似有若无的腥甜勾动着它的心蠢蠢欲动。 围着他们来回踱步的头狼被这气味勾的心躁,猛然扑身向前,不可避免地将叶相域撞了个踉跄,只扑她而来。尖爪锋利的前肢整个搭在她的肩头,即便有所准备,也少不了被这忽然而来的冲撞推到在地。 张着血口还不住流着口水的头狼恨不能将她的肩膀整个塞入口中,叶相域一拳打在狼头上,随即又拾起地上的枯枝往他的口中戳去。 一时吃痛的头狼狠狠咬断枝桠,尖利的齿牙衔着枯枝,却没有放过身下“猎物”的意思。 叶相域从它身后勒住狼头,用尽全身的气力才勉强让它与付泠鸢保持些许距离,头狼仰头长啸,隐匿在林中的另一匹应声而至。 林中踱出的另一匹眼中泛着精光,围着他们多转悠了几圈,似是在找适合入场的机会。 “还愣着做什么?”叶相域低呵出声,从一开始便躲得极远的付屿淇这时才不情不愿的拉起自己的□□,甚是随意地射了几箭。 以他的骑射本事,能够箭箭落在地上,一丝也碰不到头狼也很是不易,这便是明摆着不想救的,虽是如此,他也很是尽力地将背袋里的箭矢用了个干净,才留下一句寻人来帮忙才转身离开。 眼见着他们没了帮手,方才还在一边蠢蠢欲动的灰狼也扑身而上,寻着机会就一口咬要上叶相域的肩头,不过是一瞬的功夫,山林中便有箭矢从四处飞驰而至,很是精准地将他身上的那匹射落。 凄厉的叫声穿透山林,扑在付泠鸢身上的这只越发躁动,利爪深深嵌入她的肩背,生要从她的身体撕下一块肉来才肯罢休。 “这只别动。”付泠鸢一手抵住头狼的下颌,示意勒住它脖颈,已然伤痕累累的叶相域松手。 他眉头微蹙,虽知晓她想做什么,却也仍旧不放心叫她一人面对这早已失控的头狼,现下的情形已在他们的预料之外,趁着此时尽快将事情解决才是正经。 “松手。”她不知怎么从绑的严实的袖口里松出一只闪着寒光的匕首,薄而锋利的刀刃散着冷意,“别叫我说第二次。” 她深吸一口气,没给叶相域太久考虑的时间,话音一落便动了手,好在叶相域的反应总是快的,松手的时机掌握得甚好,头狼猛然失了掣肘,脑袋免不了往付泠鸢身侧倒去,她那匕首便也刚好刺中它的喉管,刺骨的冷意卡死在它的咽喉,除了难以忍受的尖利刺痛,还有越发狂躁的不受控制。 叶相域口中衔着竹哨,吹出的一个个指令压根不能控制已经受了伤惊吓头狼,林中的暗卫见着皇太女逐渐落于下风的缠斗,多少有些按耐不住。 只是站在身边的那个都既没有出手的意图,也没有发出指令的意思,余下的一众人便只能提心吊胆着不做任何动作。 付泠鸢原本光滑的肩背伤痕累累,肩头也已然被撕下一块,粉白的血肉纷飞在地,却觉不出什么疼来。 不过咽喉受伤的头狼也好不到哪儿去,颈间的匕首仍旧被身下的人死死扣住,稍有动作便是能激起一阵颤栗的痛楚。 她略略转动匕首,向边侧切开,带着夜露的空气猛地钻进头狼的喉管,死死卡住她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