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幅画,小女孩指着男孩,表情似乎是不满。
“这是怎么了?”阮宁渊仰头看左靳南。
“你说我没有礼貌,”左靳南摸了摸阮宁渊的脑袋,“因为我看见你不打招呼。”
阮宁渊抿着嘴笑,她怎么不记得自己小时候还有这么刚的一面。
“那我怎么会出现在你家?”
“你是在我生日宴上表演的小演员。”
阮宁渊若有所思地看着这幅画,好像从记忆深处捞出了一点点影子。
左靳南搂着她继续往前走,第四幅画,小女孩拉着小男孩的衣袖,原先不满的表情化作了可怜巴巴。
“我怎么……”这么善变。
阮宁渊想说,左靳南又笑了笑,眉目都弯起来。
“你走失了方向,把我当成了指路明灯呢。”
“然后呢?”
“然后我们两个一起迷路了。”
“啊?”
“我当时刚从意大利回来,那房子又大。所以。”他抛给阮宁渊一个你懂得的眼神。
阮宁渊一阵“咯吱咯吱”乱笑,她看着那个小男孩,又看看左靳南,“你小时候也这么帅吗?”她想了想又说,“还是你故意让画家把你画得这么帅的?”
这两句都是她故意问的,就受不了这人从小好看到大。
关键是自己六岁的时候碰到这么一个帅气的小男
孩,怎么竟然连一点点记忆都没有了呢!
她感到惋惜!
左靳南现在对她这种突如其来的怪问题已经见怪不怪了,拉着她继续往前。
第五幅画,小男孩摔到在地,小女孩在弯腰笑。
十足的幸灾乐祸。
左靳南这回没说,先看阮宁渊,“你有什么想说?”
如果是因为被我推到,你就把我一直记到现在,那你的品味也太奇怪了点。阮宁渊在心里嘀咕,对左靳南是摇了摇头。
“你当时强装胆子大,但其实心里是很害怕的,所以一直在后面紧跟着我走。因为我对你不理不睬,你就说一些话故意刺激我,后来等到我被一个石头绊倒在地,你就落井下石,大笑不止。”
“你没生气?”
左靳南摸了摸下巴,“当然,”他说,“很生气。”
膝盖和手肘大概都磕破了,这种情况下,还有一个不知死活的女孩在后面笑话他,左靳南当时恨不得一跳而起,给她一拳头。
只可惜他跳不起来,因为膝盖比他想象中要疼得多。
阮宁渊见他迟迟不起来,这才慢慢停了笑,走到他身边,问他怎么样。
“不要你管!”他恶狠狠地回答,当时对阮宁渊的愤怒到达一个新高峰。
阮宁渊这会儿体现出她的义气来,笑是要笑的,
帮人也是要帮的,当她蹲在他面前让他趴到她背上的时候,左靳南一时间感到非常复杂。
他还从来没有见过一个小孩子会有这种两面性,让人又爱又恨。
左靳南最终拗不过她,这时候两个人已经在院子里走了半个小时了,好像是越走越远,之前还能听到一点人声,现在连一点点声音都听不见。
阮宁渊把左靳南背起来,让他指路。
被人背着,还是个跟自己差不多大的小女孩,左靳南有十万八千个不愿意,但情势所迫,他只能尽量让自己指的路线更加明晰一点,不让阮宁渊走很多冤枉路,浪费体力。
他想不出阮宁渊是哪里来的力气,竟然可以背得动他!
一开始,她还能和他说上几句,甚至气他,后来就没声了,只听到呼哧呼哧地喘气声,左靳南说什么,她就用“嗯”回答,第一声和第二声用得最多。
左靳南无法精确地判断时间,他那时候还没有这个技能,况且,在阮宁渊背上,他觉得时间都抻长了,那个被她背着的时间很漫长。
左靳南指了正确的路,在里屋门还有五六百米的地方,阮宁渊咬紧牙关也走不动了,但还记得全身卸力之前把左靳南轻轻地放在地上。
等左靳南在一块石头上坐好,她立
刻就躺倒在地,喘气不止。
大人们终于发现他不见了,出来找人,很轻易就找到了他们。
左靳南坐着,阮宁渊毫无形象地倒在地上,身上沾了土,雪白的翅膀脏兮兮的,脸上身上都是汗,头发成了一缕一缕的。
看到她这种样子,一个女人从人群中出来,当场就变了脸色,他家的那些大人们,也都用异样的阳光看着她。
那女人毫不留情地把阮宁渊一把从地上扯起来,像扯一块破布似的。
“没礼貌。”
“不懂事。”
各种辱骂性的话从女人的嘴里冒出来,他的那些大人也脸色不善地让女人好好看住她。
左靳南急着开口说话给她辩解,结果一紧张咬破了嘴巴,当场疼得眼泪直冒。
趴在大人的肩头,他看到阮宁渊抬起头飞快地对他笑了一下。这个笑容很快被一巴掌扇没了,她的脸被打偏过去,左靳南看不到她的表情了。
他急得在大人身上又蹬又踢,对方只以为他是膝盖痛才这样,柔声安慰着。
等到那阵痛劲过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