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有一辆火车轰隆隆地在脑袋里呼啸,一阵一阵地疼又好像开不走似的,始终在脑子里呼啦呼啦。不多久前他还笑着说,她不喜欢就不见了;不多久后,那个女人的高跟鞋就磨在了他的裤腿上。
她又想起了床头柜上那张便条,他说去工作了,午饭时间会回来找她。
笠舟往酒店门口看去,天光燎烈,辣得喷火的阳光把地面晒得好似反光,强光入眼,刺得她有隔世的恍惚感。那头从强光里走来一个身影,他仿佛还是少年时的模样,穿着干净的白衬衫与格子裤,对她露出一个温柔如春风的笑容。
“小舟。”他叫她。
笠舟看他走近,那人像冲破阳光的包围,慢慢清晰起来。
她闭了闭眼睛,想起那年他疲极累极的一句:“小舟,我累了,我要走了。”
“张……”赵时亭张了张嘴,怎么都叫不出一声张小姐,遂而放弃,“小舟,你好些了吗?”
笠舟没有回答,她突然轻笑,仿似是对记忆里那个少年说道:“时亭,我一直都是张笠舟。”
“啊?”赵时亭不知其故,只觉得笠舟现在这情态有些怪异,“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她又说:“张笠舟没有变过,始终都是张笠舟。”
赵时亭是真的不理解这句莫名其妙的话,但在下一秒,笠舟走向咖啡室里两个人的时候,他似乎有了一点点领悟。
她走到那张桌子面前,没等在座两人反应过来,拿起顾颖其面前的咖啡杯,对着她就泼了过去,咖啡色的液体溅了她满脸满身。
对赵时亭来说,这个情景似曾相识。
当年她也泼过她,当时他们俩正坐在一间果饮店里,彼时顾颖其正在和他说,女孩子吃醋与反应过度都是很正常的,下一秒笠舟就冲进店里把她面前的草莓汁都送给了她的脸和她的衣服。他那时只觉得笠舟不可理喻,气得骂她是泼妇。
可如今却没有这样的心气了,也没有这个资格。
顾颖其他管不着,陈铮岩他更管不着,而笠舟……他也是管不到了的。
只是陈铮岩到底与他不同,饶是笠舟这样做,也分寸不乱,反倒有点看好戏的表情。
笠舟瞪他,神色冷到酷烈,“你的工作做完了?”语气极尽讽刺。
陈铮岩道:“要不是她拦住我,你今天见到我的时间大概还能早半小时。”
“我怎么不知道你这么好说话?随便一拦着,就能坐下了,还顺便可以用高跟鞋蹭蹭你。”
陈铮岩一阵恶寒,用高跟鞋蹭是什么鬼?他皱起眉,下意识去看了眼笠舟的鞋子,是很普通的平跟鞋。
笠舟因他的表情,心头散了些气。
正想走开,却听到顾颖其平淡无波的声音说:“张笠舟,你不要欺人太甚了。”
笠舟仿佛是听到一个大笑话,止住脚步回头看她,“什么?你刚刚是在跟我说话?指责我欺人太甚?”
“是!”顾颖其顶着一身狼狈起身,对赵时亭的漠视感到天旋地转的绝望,梗着脖子和笠舟独自战斗,“不要以为你背靠韩家就无所顾忌了。”
笠舟并不搭理她这种说辞,冷不丁又扬起手给了她一巴掌,清脆的声音让在场的人都有些愣神,她却笑得毫不在意:“这样呢?算不算我欺人更甚?”
顾颖其捂着已然现出巴掌印的脸。
笠舟逼近她,“你少在我面前装样子,这几年你晚上睡觉不做噩梦吗?顾颖其,你这套东西用在别人身上可能有点用,在我这里……你最好期待我不会疯,否则我不保证我会做什么。”
顾颖其一反其温柔常态地冷笑,“你做什么?你能做什么?我受够你了!”
“受够?你能吗?你有什么立场受够我?只要我活着一天,你活着一天,就没有完!”
“你能拿我怎么样!”顾颖其突然有些情绪崩溃,她大喊,“你除了拿捏着我的善良,你还会做什么!这几年来,你哪次欺负我,我不忍着你?你以为你的耀武扬威是谁给你的?就是因为我忍着你!”
她话音一落,另一边脸也被打了一个耳光。
赵时亭本能地对处于劣势的顾颖其生出一些怜悯,忍不住出声阻止:“小舟,别这样了。她……她和陈总不会有什么的,应该只是误会。”
笠舟冷笑,正要说话,陈铮岩手机响了。
他看了眼,接起,没一会脸色就变了。挂上电话,不等解释什么,就立刻又给何曜拨了电话,订了两张回b市的机票。
“舟舟,不舒服就下次再打,今天我们先回去。我家里有点事。”
“你家里有事,为什么我要一起回去?”
“乖,别闹。”陈铮岩笑着去拉她,被她甩开了手,他也不介意在场有什么人,温声软气地与她道歉:“我没说来见她,她堵我的路,你说我在酒店大厅跟她拉拉扯扯像什么样子,不知道的还真以为什么了。”
“那是你的问题。”
“好好好,是我的问题。”
顾颖其对这种画面觉得非常刺心,她不懂,像张笠舟这样的人为什么还能获得赵时亭、陈铮岩的喜爱。她不禁一阵气堵,恶声恶气对陈铮岩说道:“陈总,麻烦您管一下您女朋友的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