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午秋对笠舟来说犹如一个久别重逢的故友,而因为远涯的关系,她于她更亲近了一层。笠舟不愿多提那些让人撕心的往事,只简单说了家里情况,在听到他们的父亲去世,母亲疯癫的时候,午秋心疼得抱紧了她。
“小舟,苦了你了。”她长叹,“以后,有我和你一起,听到吗?”
“午秋姐,我……不想让你纠缠到这些事里来。你可以选择自己的人生的。我知道,你爱我哥,但现在的情形不一样,你是自由的。”
姜午秋轻轻拍了拍笠舟,坦然地笑了,“自由?从爱上一个人开始,哪里有什么自由?我知道啊,我一直都是自由的,但即使这样,这些年还是一个人和小也过来了。小舟,你懂吗?”
曾经沧海难为水。
笠舟思虑道:“午秋姐,现在,我是韩家的女儿,多少生活上是很过得去的。你现在一个人带着小也还有些吃力,就不要给自己增加负担了。我爷爷还不知道我哥的事情,所以……”
姜午秋很惊讶,不知道笠舟到底一个人扛了多少,“怎么会这样?那,那总有我可以帮得上的事情吧?远涯家里变成这样,你让我怎么袖手旁观?”
“有啊。”笠舟笑得眼睛弯弯,“你好好照顾小也就是最大的帮忙了,午秋姐,真的谢谢你,谢谢你选择生下和我哥的孩子……”
“傻姑娘,这有什么谢的?哪天啊,你怀上了你爱的人的孩子你就明白了,再多恨和误解都难抵消对他的感情。”她意有所指地朝房间里和小也待在一起的某人看了看,“我那时候啊,其实也害怕,尤其是怕我带着孩子回来,你那恼人老哥不认,我可怎么办?”
笠舟听得笑了,“你才是傻姑娘!要是我哥知道你带着他的娃娃跑了,早就追出去了。那时候啊,他也就是跟你闹,恼你不信他。”
“太年轻了,如今再回首……”姜午秋忍不住又有些红了眼眶,“小舟,以后有我和你一起照顾远涯,你不要总是一个人扛着了。”
“没事的,以后你有空多跟我哥说说话就好了。他现在情况不错,很有可能苏醒。我之前总挑着空去陪他,我相信他听得到我说的话。”
姜午秋笑着点头,“我明白的,我感觉得到。一直没敢带着小也去看他,我怕他现在虚弱,情绪波动太大会不会不好?”
“有这个顾虑。”笠舟皱起眉,“得空我跟纪医生咨询一下,小也的事……先放一放吧。”
两人就这么一个话题一个话题地聊着,慢慢从现在聊到以前读书时候的趣事。听着姜午秋回忆往事,笠舟才知道,在她面前的张远涯是带着男人的霸道和细嗅蔷薇的温柔的。想来也是,他是她哥哥,却是午秋姐的男人,这如何能比?
放到如今,她再听到这些事,哪里还会有小女孩时对哥哥的不舍。她只希望,这个世界会有奇迹。
姜午秋的声音很温柔,在夜里如柔风细雨一般地润着心田。笠舟感觉心安,靠着她,慢慢就睡了。均匀的呼吸声响起,午秋停了话头,笑了笑,正琢磨着怎么把她弄回房间去,里头的陈铮岩出来了。
他对她微笑点头,轻轻松就抱起笠舟。笠舟没醒,闭着眼睛下意识地往他身上钻,最后舒服地窝着了。姜午秋看得了然,也没有多说,到房间里把小也抱去了客房。
“我自己收拾下就好了,你照顾小舟睡吧。”姜午秋看陈铮岩颇有股主人架势要给她收拾房间,不由得笑了,“她明天还要上班,早上我就自己起来带小也去上学了。”
“我送你们吧。”
“没关系,你起来了,小舟也肯定起来,让她多睡会。”
话说到这,陈铮岩也不客气,姜午秋对笠舟的照顾让他很是满意,不禁对她露出了几分友好的态度:“谢谢。”
陈铮岩回到房间,脱了衣服睡到笠舟身侧。她在迷迷糊糊中凑近他,热乎乎的手抵在他胸膛口。他搂住她的腰,一股强烈的想要和她一起生活,每天都这样抱着她入睡的欲念侵袭着他。
良久,他在她眼睛上落了一个吻,与她一起睡去了。
早上醒来,姜午秋和小也已经走了有一会。笠舟颇有几分懊恼,早知道该定一下闹钟的,她昨天梦里还梦见自己送小也去上学了。给午秋姐打了个电话唠叨了几句,她才去洗漱做早饭吃。
此后,姜午秋一对母子分走了笠舟极大的注意力。
有一回陈铮岩和她去逛商场,当时是想选一条裙子在陈老爷子的寿宴上穿,结果愣是从服装层逛到了家居玩具层。她颇有兴致地拉着他在卖小汽车和小飞机的地方转悠,聚精会神地听柜姐介绍,恨不得每样都买一个。最后还是陈铮岩选了两个,填了地址,预约送货上门。
最近几天,姜午秋带着小也回老家去了,估摸要走一段时间,正好冷却一下笠舟初升姑姑的热情。
看她这样,陈铮岩颇有几分吃味。
这护犊子的架势真是让人看着眼热,怎么不见她这么对待他呢?
“要不要再给小也买套衣服?上回我送过去有些了,但是夏天过得快,马上就转凉了,要不去看看秋装吧?”
“过分了啊。”陈铮岩制止她,“先考虑你的小礼裙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