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充满阴翳的眼眸蓄着悲伤,空洞洞的望向银筝,言外之意要她在自己和殷弦歌之间做出选择。
“我明白了,阁中之事还是回去再谈。”
银筝需要时间考虑,她眼下要解决的不止是这个,这不是她一个人可以决定的事,阁内其它成员的意见也要听取。
“你,你要干什么?”
不远处传来一声惨叫,银筝赶忙向那边看去,只见唐敬渊捂着胳膊,被殷弦歌死死按住。
“怎么了?”
殷弦歌脸色阴沉,冰冷的视线没有从唐敬渊身上移开,道:“他该死。”
冰霜覆盖上他的肩膀,爬满他整只胳膊,殷弦歌没有放开他的意思。
“别……不要!”唐笙转过来,可惜她看不到这里的具体情况,只能根据他们的只言片语猜测一定是殷弦歌又仗势欺人。
银筝皱眉,怒道:“放开他。”
殷弦歌态度有所挣扎,但依旧没松手,冰痕向着他的心脏蔓延。
银筝一把将他推开,手心清光一吐,光明因子形成能量罩将二人护在里面。
“别闹了。”
这场闹剧很快就引来了神出鬼没的船长,船上的意外他总是第一个赶到,就像上次因果的事件一样。
殷弦歌愣在那里,狠狠皱眉,神情复杂的看着她,“你不信我?”
银筝沉默了,没有解释的意思。
殷弦歌没有反抗,被船长的人带走,他听不到人群嘈杂,他只能听到有什么东西碎掉的声音。
连她也不懂他的想法么?
“等等。”银筝叫住船长,对他说:“船长,他是我的朋友,我可以治好唐敬渊的伤,能不能对他从轻发落……只关一天就好?”
幕后怎么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他下达指令,船长刚想拒绝,眼底一抹蓝色流光闪过,一眨眼换了副嘴脸,微微一笑道:“如你所愿。”
此刻的幕后怒砸屏幕,从来没有什么人能惹他这么生气,他精心制作的完美考核被随意介入,破坏得毫无难度。
他们真该死啊!
为什么他们都要护着殷弦歌?以前的阁主是这样,金叶也是这样,明明他那样自大又阴险……果然只是因为那人人惧怕,不属于他的实力吗?
船长带着殷弦歌走了,自此银筝成为孤身一人,她向唐敬渊道歉,然后用光明因子治好他的胳膊,唐笙借此再次劝说她处决殷弦歌,他将来必成祸患。
银筝表示会考虑,然后告别他们,用过午餐后继续去找白楠利加和洛瑶,但并不顺利,意料之中的没人相信她。
她经过泳池的时候察觉到圣灵的气息,驻足探寻,却被游客的水枪大战误伤了,湿了一身,看来不得不回房间换一身衣服了。
回到居住区,她抬头看着屏幕上依旧鲜红的200/200,微微一笑,真是和平又美好的第一天。
安逸背后是即将到来的险境,等到晚上人鱼上船之后,存活数就会大洗牌了吧?到那时,考核才算真正开始。
银筝回到房间,将熊先生放在椅子上,再把半边湿透的衣服脱下来丢进筐里,好在她当时把熊先生抱在怀里,没有被水浸湿。
接着她就进浴室洗澡了,哼着古老的旋律,听着流水声中细微的不同寻常的响动,她露出满意的笑。
虽然只是被水淋湿,不需要过多的清洁,但她还是在浴室待了半个小时左右,出来的时候看了一眼表,现在是晚上九点,离规则里的门禁还有1个小时。
她掏出之前那件衣服口袋里的灭息散,而后手中凝聚光明因子,为一张卡牌署上姓名,又留下一张字条。她又拿出另一张卡牌,将这两张卡牌、字条和灭息散一起放到抽屉里又静静坐了一会儿,然后开门走出去。
她没有带熊先生,只是最后摸了摸熊先生柔软的头,“我不想吓到她,拜托你了。”
熊先生坐在桌子上,眼睛在灯光的映照下,反射出如同黑珍珠般的光泽,这光泽随着灯被关掉而熄灭。
它像一只真正的玩具熊一样,一动不动,最后也没有给银筝任何反馈。
或许它真的就只是个玩偶。
银筝拿起果篮旁边的水果刀,藏在袖子里便走了出去,光亮随着门的一开一合而消失,黑暗中两团幽蓝的光灵动而冷艳。
餐厅聚集了一批玩完,正在吃晚餐的游客,银筝转了一圈,在外面的餐桌坐下。
不多时,熟悉的气息来到她面前,搬开凳子坐下。银筝抬眼笑意盈盈道:“你也在这?”
圣灵没说什么,拿过旁边的茶壶,给两个茶杯注满水,手一挥,茶叶在杯中沉浮。
再一挥,微风带走茶水表面的热气,下一秒送到银筝面前。
“真方便啊。”银筝感叹道,伸手轻轻拿起杯子,闭上眼睛享受其中散发的清香,“只是这么好的茶,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