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83 年 6 月 8 日
沙市岳城区
御龙湾小区一间满溢着生活气息的房子里,江燕玲正沉浸在初为人母的幸福之中。
她轻轻摇晃着怀中的婴儿,小家伙刚吃饱,正闭着眼睛,嘴角带着一丝满足的笑意,那粉嫩的小脸蛋仿佛是世间最柔软的云朵。
江燕玲的眼神里满是慈爱,她时而低头轻吻苏泽的额头,时而温柔地哼唱着摇篮曲。
突兀的电话铃声瞬间打破这份宁静与祥和。
江燕玲看到来电显示是军区号码时,心猛地一跳,喜悦瞬间涌上眉梢。
她不假思索地认为一定是苏烈打来的,那个在外执行任务、让她日夜牵挂的丈夫。
她匆忙理顺了一下有些凌乱的发丝,调整好抱着苏泽的姿势。
带着难以掩饰的激动与兴奋接起电话:“喂,是苏烈吗?”
可电话那头传来的却是一个低沉且陌生的男声:“您好,是江老师么?我是白沙军团的贺州,是苏烈的战友。”
江燕玲的心一下子像是被重重地捶了一下,从满心期待的高峰陡然跌入失望的深谷。
她的笑容瞬间僵住,眼神里满是疑惑与不安。
脑海中飞速地闪过无数个念头:苏烈为什么没接电话?
他是不是遇到什么危险了?
为什么是他的战友打来?
短暂的沉默后,贺州的声音再次传来。
声音低沉且压抑:“江老师,我带来一个极为沉痛的消息,苏烈在执行白沙城守护的任务时英勇牺牲了。”
江燕玲只觉一阵天旋地转,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手臂也下意识地一松,险些让怀中的苏泽滑落。
她慌乱地重新抱紧孩子,泪水如汹涌的潮水般夺眶而出,沿着脸颊肆意流淌。
“不,不会的,你们肯定弄错了,他可是武师啊!而且白沙城不是有大宗师的么?”
江燕玲声嘶力竭地喊道,声音因悲痛而变得沙哑。
她怎么也无法相信,那个曾经与她海誓山盟、陪伴她度过无数美好时光的苏烈,就这样永远地离开了。
他们还憧憬着看着苏泽慢慢长大,教他走路、说话,一家人共享天伦之乐的未来啊。
贺州在电话那头沉重地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江女士,我理解您此刻的心情,但这是千真万确的事实。
苏烈在战斗中展现出了无与伦比的英勇,他是为了守护我们的和平与安宁而壮烈牺牲的英雄。
关于后续的安排,政府会按照规定发放抚恤金,一次性将有[x]金额。
并且每月还会有[x]金额的烈士补助,以保障您和您孩子日后的生活。”
江燕玲此时已被巨大的悲痛淹没,贺州后面的话语仿佛从遥远的地方传来,模糊不清。
她的脑海里全是苏烈的音容笑貌,那些他们一起漫步在夕阳下的小道、一起为苏泽的诞生而精心布置婴儿房的温馨画面,此刻都化作了一把把尖锐的刀,狠狠地刺痛着她的心。
苏泽似乎被母亲的哭声惊扰,也哇哇大哭起来,那稚嫩的哭声在寂静的房间里回荡,与江燕玲悲痛的哭声交织在一起。
原本充满欢声笑语、幸福满溢的家,此刻被无尽的哀伤和绝望笼罩。
江燕玲仿佛置身于黑暗的深渊,看不到一丝曙光。
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突如其来的灭顶之灾。
过了许久,江燕玲知道事情瞒不住,她强忍着悲痛。
颤抖着手拨通了苏烈父母的电话。
电话接通,苏定坤的声音传来:“燕玲啊,怎么了?”
江燕玲深吸一口气,却还是泣不成声:“爸,苏烈他……他牺牲了。在执行任务的时候……”
话未说完,已是嚎啕大哭。
苏定坤那边一阵沉默,随后传来何欢的啜泣声,三人在电话里哭成一团。
挂了电话,江燕玲又拨通了娘家的电话。
听到母亲贺婷的声音,江燕玲哭着说:“妈,苏烈不在了。”
贺婷惊叫道:“怎么会这样?”
江建设也在一旁焦急询问。
江燕玲把知道的简单说了一下,又忍不住放声大哭,父母在电话那头也陪着落泪,不住地安慰她要坚强。
这一晚,江燕玲独自坐在黑暗中,思绪飘回往昔。
苏烈那热烈的追求、他们甜蜜的婚礼、苏泽出生时苏烈的欣喜若狂,一一浮现。
悲痛欲绝之下,她甚至闪过自我了断的念头,她望着窗户,想象着一跃而下是不是就能解脱。
可是看着怀中的苏泽,那眉眼间有几分苏烈的影子,她的心又软了下来。
她知道自己必须坚强。
“苏烈,你放心,我会好好把苏泽养大。”她轻声呢喃,目光中透着坚定,尽管泪水仍在流淌,但那眼神里已多了一份对未来的担当与守护。
第二天,一个军人按响了门铃。
江燕玲打开门,看到一个包裹,当她签收后打开,里面是苏烈的衣冠盒,还有烈士家属证明,以及抚恤金和每月烈士家属补助的相关文件。
她的手轻轻抚过衣冠盒,指尖微微颤抖,泪水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