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扶砚走过去,在顺国公夫人的应允下,试探的摸了摸。
【“弟弟”】
顺国公夫人嘴里的笑意却逐渐淡去,化为淡淡的焦虑。
应扶砚从回忆里抽身,开始打量起魏昭的样貌。
魏家子弟,代代样貌都是格外出挑的。
魏昭也不例外。
应扶砚看着看着,有点酸。
魏昭身上没有多少配饰,可腰间的玉佩,一看就很值钱。
束发冠是玉做的。
从魏昭入山洞,就有人告知了。
他听说魏昭还带了个女人过来。
应扶砚在意的不是女人。
是那女人身上有宝石!!
应扶砚想到这里就心烦。
“从你入山洞,我便候着了。”
不然这个时辰,他早就歇下了。
“魏昭。”
“我的确等你许久了。”
应扶砚:“等了数年。”
他一边培养势力,又等着魏昭羽翼丰满。
好家伙,等着等着,等到了魏昭死了的消息。
应扶砚曾为此眼前一黑。
可很快,他就觉得不对劲。
也就没有信。
他都没死,忍辱负重的活着,从尸骨堆里爬了出来,何况魏昭?
他眼里阴郁不减,却是笑了一下,人也瞧着随和了不少。
“你方才也高看我了。”
“当初我手无缚鸡之力,能保下一条命已是不易。父王去后不过半年,被折腾的不成人样。靖远将军寻了过来,是他将我安顿于此。”
小叔?
魏昭眼里闪过意外。
不过,小叔和燕王的确交好。也是因此,顺国公府和燕王才常有往来。小叔有意照拂燕王唯一血脉,也说得过去。
“靖远将军亡故后,顺国公每年都会来一次。寻夫子教我识文,又寻了夫子教我习武。”
应扶砚到现在都记得顺国公朝他说的话。
【“孩子,这世上没有谁能真正护住你。我二弟走了,我怕是……也自身难保,你得自个儿保全自身。”】
魏昭倏然抬眸。
这事父亲未在他面前提上半句。
外头风吹的窗户咯吱咯吱响。
昨儿下了雨,应扶砚就膝盖疼。这会儿也照旧不适。
他没有去看魏昭的神情。
“最后一次过来时,他坐的就是你如今坐的位置。”
应扶砚摸索着茶杯,面上染着怀念:“不过,他说日后不会再来了。”
“往后,会换成你。”
当时的应扶砚不懂其中意。可顺国公才走没多久,就染了风寒。
没过几年,亡故。
可见其中有隐情。
魏昭滞然。
隐隐约约好似有什么牵动带着他走。
父亲没服毒赴死前,就料到了有朝一日,他会和应扶砚联手覆了大晋?
准确来说,这件事有顺国公的手笔。
顺国公给应扶砚培养势力打下了基础。
那这里面,还有什么是他被蒙在鼓里的。
魏昭情绪起伏。
不敢深想。
应扶砚歪歪斜斜的身子做直了些:“你来的正好。”
“造反的事,等会儿在谈,先说更重要的。”
魏昭闭了闭眼。
“你说。”
应扶砚:“我很穷。”
魏昭:???
“你应该也能看出来。”
魏昭:……
看出来了。
就差家徒四壁了。
“屋子里头,本也有不少贵重物件。”
靖远将军不会亏待他。
后来的顺国公更是大方。
但顺国公出事,就没人给他送钱了。
培养势力,培养暗卫,武器,烧的都是钱。
应扶砚私下也有做生意,早些年还能维持开支。
可培养的人越多,逐渐入不敷出。
“能卖的都拿去买了。”
真不是他卖惨。
他也不是做生意的料子。
应扶砚:“已是捉襟见肘了。”
“你要是再不来,我也是要去寻你的。”
他丝毫不觉得羞耻。
“我想,你也不是小家子气的。”
“我需要钱。”
“军饷都欠了三月了。”
魏昭:???
应扶砚出声:“我查过了,这天下没几个人有你富。”
那些私产多的让人眼红。
应扶砚见他没反应,打感情牌:“你若是女儿身,当初燕王府要是没出事,两家是有意结娃娃亲的。”
魏昭:???
为了要钱,什么话都说得出口是吧!
他眸色冷冷的。
他的钱养底下的魏家军,是应该的。
养家里小姑娘,天经地义。
如今还要养应扶砚一个男人?
应扶砚见他不松口,也不催。明显有备而来,从桌下掏出厚厚的一叠册子。
里头记录了欠的钱,以及每笔钱的用途。最重要的是,他手下的势力,也一并摆到了魏昭眼皮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