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娘看向魏昭,打听:“你家里都有些什么人?”
魏昭未有敷衍之意。
“只有……生母。”
“她可是好相处的?”
“若非必要,我不会让她和生母相处。”
这……
看来母子感情不是很好。
慧娘擦了擦眼角的泪:“你也别嫌我唠叨,这县里的人都看不起村里来的,我实在是晚娘是小地方出身,惹了别人的嫌。”
她叮嘱再叮嘱,字里行间都是疼惜:“若她跟你走了,过得不好,你千万千万把人给我送回来!”
“若你不能做到对她好,晚娘就留在家中。”
“这日子还长着,我总不能一直把她拘在身边,我和当家的都老了,迟早是要入土的。”
“你走后,她若是愿意再嫁,我照样能为她找份好的亲事。”
魏昭的脸黑了。
慧娘最后是在魏昭的再三保证下,才满意的。
虞听晚若说不酸涩,是假的。
她垂着眼眸,冷静自持,也不知在想什么。
魏昭把慧娘送回屋后,回来。
前脚刚跨过门槛。
虞听晚瞥他一眼:“我何时答应要和你走了?”
魏昭手里提着食盒,脚步微顿,合上门。
“为了虞家的火灾,你会走。”
虞家的事,对她而言是心病。
这会儿还没查出来。
便是查出来了,虞听晚也担心背后之人不会得到应有的报应。
贺诩然也好,太傅府也好,相比之下虞听晚最信任的还是魏昭。
魏昭:“你的身份,上京也是迟早要去的。”
虞听晚面无表情哦了一声。
魏昭直勾勾凝她:“但我还是希望,这其中多多少少有几分我的因素在。”
多多少少,这个男人有点卑微。
魏昭把食盒放到桌上,打开,取出里头的用羊奶做的糖蒸酥酪。
“你在这里有卫家夫妻,有孙老夫子。虞家在泽县,那边的何婶子也与你相谈甚欢。”
“这里的人都护着你。”
“方才卫慎母亲过来,说的那番话,你也听见了。”
虞听晚点头:“娘是在警告你。”
她蹙眉:“毕竟,我都给你白睡那么久了。”
魏昭:……
什么都做不了的睡吗?
魏昭语气凉凉:“是啊,卫家的门永远向你敞开,要是我始乱终弃,就给你重新换一个。”
“不过,我该焦虑的却不是这事。”
虞听晚问他:“什么事。”
魏昭冷笑一声:“你的事解决后,又心满意足得了我的人,两头占完便宜,转头就跑了。”
虞听晚:……
好像……是她能干出来的事。
外头的雨势转小,犹在下。檐角落着雨珠,坠在青石板上。
滴答滴答。
屋内一时静了下来,也不知过了多久。
“和我走后,于你而言,算是背井离乡,一切都是未知。”
他看向她,笑了:“可虞听晚。”
“前头那些都是你的退路。”
的确是退路。
筱娘的冤案,胡大柱那一家子,赵俞得以进书院……一切的一切归根结底都离不开魏昭的势。
她如今手里有钱,卫家不用为了生计发愁。
虞家如今过在她名下。在意她的,她在意的全在泽县。
她不再是孤零零的一个人。
这些都是魏昭给她的底气。
虞听晚刚要点头,认可。
就听他幽幽出声。
“不过你死了这条心,也甭惦记。”
“这条路,你这辈子都用不上。”
除非……
他败了。
他把糖蒸酥酪送到虞听晚手上。
“晚饭都没怎么吃,回头夜里得饿。”
虞听晚迟疑片刻,接过来。
却没急着吃。
水盈盈的眸子干净又澄澈,好似能读懂人心。
可她张了张嘴,还是没问。
其实是不敢问。
魏昭私下做的事,她多多少少有些猜测。
却不敢去深想。
毕竟挺吓人。
魏昭指腹蹭了蹭她的脸:“我做的事,会很危险。”
“上京那边虚伪的人遍地都是,披着光鲜亮丽的皮,表面和善,背地里却沾满了鲜血。”
魏昭不是吓唬虞听晚,总要让她做好准备。
“与这里不同。西临村,泽县多为寻常百姓,行的恶普遍多半只会浮在表面。”
“上京天子脚下繁华之地,少不了明争暗斗和阴恶算计。”
明明恨到了骨子里,恨不得把别人千刀万剐,可碰上面了,却能谈笑风生。
仗着身份横行霸道的,欺凌弱小更是常见。
魏昭怕说多了,虞听晚慌神,便给了她一剂定心丸:“不过。你去了后,没几个人敢在你面前耍横。”
他说的很平淡,可事实的确如此。
“顺国公府为簪缨世族,我也不算辱了门楣。”
“上京跋扈的夫人小姐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