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鞭炮声还未断,众人隔得远,不曾听清她说了什么。
卫叔公看在眼里,满意点头。
他想,虞听晚一定在叮嘱什么。
乡下规矩少,魏昭又这幅身子,虞听晚怕他冷着,可见是个贴心的孩子。
魏昭倒是听见了,他从没见过似虞听晚这般言辞放肆的人。
姑娘眼儿干净,心里想什么都写在脸上,即便说着不要钱的情话过足了嘴瘾。
可她除了上药那回,也没对他动手动脚。
听多了早就习惯了,魏昭没当回事。
上京的姑娘倒是知书达礼,谈吐矜持,可高门内宅出来的都精通算计,披着一层皮,谁知背地里是什么心思。
相比之下,虞听晚倒是真性情。
虞听晚又给他理了理衣摆,抚平褶皱。
李莲把红绸塞到魏昭怀里,便是再不看好这门婚事,也只有盼着两人好好的份。
“阿郎,别让你爹娘等急了。牵着你媳妇,该去隔壁拜堂了。”
魏昭看了一眼。
红绸也是旧的,比他身上的喜服还旧。
他手一松,直接掉到了地上。
李莲:……
你小子故意的吧!
她心里憋着一口气,为虞听晚不值!娶到那么好的姑娘是你的福气!怎么还不知道着珍惜呢!
要不是……要不是虞听晚急着和你定下了,她把手里的小伙介绍过来,还有你卫慎什么事啊!
所有长辈沉默,只觉得没眼看。
虞听晚拉平嘴角,直勾勾看着他。
“夫君最好交代一下?”
这称呼,魏昭眼皮跳了跳。
他语气平淡:“最后说一次,我不是卫慎。”
可依旧没人信他。
李莲捡起烫手红绸全往魏昭手里塞:“好好好,不是不是。”
她催促:“快点,别误了吉时。”
虞听晚微笑:“夫君这回能拿稳的,对吧。”
她打人时劲是大的,喊着夫君,嗓音却是软的。
魏昭却从里头听出了威胁,垂着眼皮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累了,选择了妥协,不情不愿鼻音应了一声。
“嗯。”
虞听晚又戳戳他:“有一头是我的。”
魏昭迟疑片刻,把红绸分了她。
李莲:……舒坦了。
身后的吴大婶见状也松了口气:“好事多磨,好事多磨!行了,该走了。”
眼前一黑,虞听晚视线被遮住,盖头落下。
她紧紧抓住红绸,另一头是她要睡一个被窝的男人。
虞听晚心情有些复杂。
有期待,有欢喜,也有不知所措。
她等这一刻很久了。
在胡家时,她时常就在想,等以后出嫁了有家了,她就有人疼了。不必受王氏的窝囊气了。
可胡大柱却总说。
【“晚娘,舅舅私心想多留你几年。等二郎考上秀才,全家都能沾光。日后来提亲的人家只多不少,舅舅要为你要往好了挑,百年之后才好向你阿娘交代。”】
而胡耀祖呢。
他避开王氏私下将她拦住。
【“晚妹,我心悦你,日后会娶你,你等我高中。”】
胡耀祖每次从书院回来都穿着学子服。他没下地干过活,一身书卷气,模样清秀的。
换成别的姑娘,被那么一双深情眼睛看着,早就死心塌地了。
可虞听晚没有。
她看不上胡耀祖的细皮嫩肉,连一桶水抬着都费劲。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 。请牢记。 魏昭恹恹地朝外走。虞听晚看不清路,还得操心魏昭走不稳给摔了去,亦步亦趋跟在他身后。
两家隔得近,出了院子转个弯就到了卫家。
“新妇进家,喜气盈门!”
耳边传来卫叔公的吆喝。
进卫家后又走了几步。
“新妇跨盆,避邪常顺。”
卫家可不会给新妇下马威,又怕她怕烧着衣裙,故火势并不旺。虞听晚稍稍提起裙摆,跨了过去。
卫家夫妻早早换了身干净的衣裳,一左一右坐着。中间摆着铺上红纸的木桌。
屋里还有慧娘的娘家来的兄嫂,全都伸脖子等着。
外头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虞听晚接过吴大婶递过来寓意着喜结连理,万年好合的万年青,这是她先前带回老屋的。
按照当地风俗,男女双方需各备一份,新妇将她那份得从娘家带到夫家。
慧娘便准备了两份。
虞听晚进了正屋,由李莲指引上前,将怀里万年青搁到卫家夫妻跟前的木桌上。
木桌上本就搁着另一盆万年青。如今两盆紧挨着,随着虞听晚的动作,叶子上挂着的花生都跟着轻轻晃动。
“福禄鸳鸯,好事成双。”
虞听晚被扶回魏昭身侧。
“新人行礼,跪!”
虞听晚跪了,魏昭没反应在发呆。
“使不得使不得。”
慧娘见状忙道:“叔公,我怕阿郎扯着伤口。”
没看到魏昭走路都累了吗!
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