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得紧紧捏着自己的手指，只是低头看着脚下的楼梯：“没关系的，我明白。” “如果可以的话，洛莉娅，我想要问问你。”不知道安杰勒斯是不是看出了她的不自在，他主动地朝另一边移了一小步，让他们之间的距离变得远一些，“你现在没有在和谁约会吧？说起来有些不好意思，但我已经注意你有一段时间了。我发现你总是和一个男孩在一起，我不知道你们是不是……” “噢，不，完全不是。”一股苦涩的滋味蔓延上洛莉娅的心头，她自嘲地笑了笑，轻声说，“我们只是……普通朋友。” 这时候，他们已经逐渐接近了塔底，只要再拐一次弯，他们就能走到走廊上去了。洛莉娅心不在焉地看着脚下的阶梯，但当她抬头看向前方的走廊时，却在那儿看见了一个从没想过会出现的人。 西奥多正倚靠在墙边站着，他原本低着头，双手都插在衣兜里，灯光在他的侧脸上打下一道狭长的阴影来，在听见声音后，他才抬头看过来。洛莉娅一直觉得西奥多的眼睛很漂亮，但现在或许是因为背着光，那双眼睛显得有些阴沉，好像风暴来临前格外昏暗的海面和天空，让人下意识地感到压抑和不安。 他听见她的话了吗？洛莉娅猝不及防地撞见他，心脏条件反射地狠狠一跳。她装作没有看见他的样子，而西奥多也没有上前，他只是静静地站在原地，不过目光始终追随着洛莉娅。 “是这样。那我想我是个幸运的人。”安杰勒斯开了一个温和的玩笑，他显然没有意识到刚刚的暗流涌动，也没有注意到靠在墙边的人就是经常和洛莉娅走在一块的男孩。他是个很温柔体贴的男孩，而且长得也很好看，洛莉娅猜想他在学校里一定有不少明里暗里的追求者。 如果是放在以往，被这样优秀的男孩释放善意，洛莉娅想，即使是她不喜欢的人，她也至少会感觉十分惊喜，或许还会有一点得意，可现在她的脑子里只能不断地想起西奥多。 明明她并不是没有人喜欢的，可为什么这些人里不能够再多他一个呢？ 这个念头让洛莉娅的胸口不住地传来一阵空荡荡的酸楚，她只能勉强挤出一个微笑，努力不让自己回头看向西奥多，而是抬眼看向安杰勒斯，努力作出轻松的语气来：“你打算去和他们一起骑扫帚吗？如果是这样，我想我可能耽误了你的时间。” “你想要去吗？”安杰勒斯却这样反问她，“因为如果你愿意的话，我更想和你聊一聊天——如果我还没有太让你讨厌的话。” “我想你是个很难会让人讨厌的人。”这句话洛莉娅倒是说得真心实意，她强压下已经蔓延到喉咙的酸涩，说，“我其实不是太擅长骑扫帚……” “噢，那我想我们可以在城堡外散散步，你说怎么样？”安杰勒斯立刻善解人意地点点头，“今晚的天气看上去还不错，啊，月亮已经升起来了。” 即使心情低落，洛莉娅也不得不承认，和安杰勒斯相处十分高兴。他是个非常——“拉文克劳”的人，知道许多古怪有趣的知识，而且说话也十分风趣幽默。洛莉娅原本只是抱着逃避西奥多的心思和他出来散步的，可在中途她也被他逗笑了好几次，等到重新回到城堡时，她的心情甚至都变好了许多。 “今天我过得很开心，安杰勒斯。”走到礼堂门口时，洛莉娅停了下来，她真诚地看向安杰勒斯，说道，“很高兴认识你。” “我也很高兴你能给我这个机会，洛莉娅。”安杰勒斯温和地看着她，“你不和我一块回休息室去吗？” “我还想一个人再走走。”洛莉娅抱歉地说，“但这不是说我不愿意……” “我明白的。”安杰勒斯只是摇了摇头，然后他张开手臂，冲洛莉娅歪歪头，“要拥抱一下吗？” “唔……”洛莉娅为难地抿了抿嘴唇，安杰勒斯见状温柔地笑了起来：“好了，我只是开个玩笑。别那么紧张，洛莉娅。” 他伸出手来和她握了握，然后冲洛莉娅挥手：“晚安。” “晚安。”洛莉娅同样朝他挥挥手，安杰勒斯的背影逐渐消失在了走廊上，而洛莉娅干脆坐在了走廊边的长凳上，抬头看着天空中清冷明亮的月亮。 月光把周围的景物映照得十分清晰，夜风带着凉意吹上走廊，拂动了洛莉娅耳边的碎发，摩擦得她的侧脸有些发痒。时间已经很晚了，再过个十几分钟，费尔奇就该带着他那只瘦巴巴的猫出来夜巡，但洛莉娅半点也不想要回去。 就让他抓到我好了。反正被关一晚上的禁闭，或者干体力活也不会比现在更让我难过。她近乎赌气地这样想着，任由夜风把她的手指吹得冰冷。 “怎么，今晚你吹的风还不够多吗？”一道熟悉的声音在她背后响起，洛莉娅回过头，果然看见西奥多正抱着手站在她身后，但他没有看她，只是抬头看着远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