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老夫人闻言,只是轻轻点了点头,眼中带着一丝无奈和决绝:“该来的还是要来的,多躲也无益。”
大厅里的气氛顿时更加凝重,沈清晚站在一旁,心如擂鼓,目光却坚定如钢。
她知道,这是傅家必须面对的时刻。
不久,马怊果然带着十几名身穿统一官差服饰的侍卫走进了傅府。
他们步伐整齐,神情冷漠,犹如一群铁面无私的判官。
马怊站在队伍前面,脸上带着一丝倨傲,冷冷地扫视着傅府众人。
二嫂胆子较小,看到马怊带人闯进来,忍不住往沈清晚那边靠了靠,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她的手指微微颤抖,抓紧了沈清晚的袖子,眼神中充满了恐惧与不安。
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大嫂和傅老夫人。
她们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面对眼前的变故,表现得异常淡定。
她的目光在马怊身上停留片刻,心底涌起一阵厌恶和愤怒。
马怊此人,她再清楚不过。
作为顺元帝的心腹,他一向嫉恨傅景虞,巴不得借机置傅家于死地。
他痛恨傅景虞受到万人敬仰。
傅景虞出身高贵,是真正的英雄,而他马怊不过是个卑微的小人,凭借阴谋诡计才爬到今天的位置。
内心的自卑与仇恨,使他对傅景虞的嫉妒达到了疯狂的程度。
马怊冷漠地捧着圣旨上前,脸上的表情如同覆了一层寒霜。
他的声音冰冷而无情:“傅家人,上前接旨!”
傅家众人闻声,齐齐上前跪拜。
傅老夫人、沈清晚、大嫂和二嫂都跪在地上,心中各怀心思。
马怊环顾四周,没有看到傅景虞的身影,心中暗暗得意。
他知道傅景虞被打成重伤,无法出现。
然而,他却假装不知,继续装出一副正义凛然的模样。
“皇上的圣旨,傅将军也不出来接旨,这可是大不敬。”
身边的小四子在一旁附和,他的语气轻蔑:“就是,傅将军不出来接旨,那可是对皇上的大不敬呐!”
马怊的眼神如刀般锐利,微微眯起的眼睛透出一股冷酷和算计。
他向一旁的侍卫使了个眼色。
“你去请傅将军来一趟。”
侍卫立刻会意,正欲上前,却被傅老夫人快速拦下。
她的动作敏捷而果断,眼神中闪过一丝坚决。
“傅将军昨夜被皇上召进宫,重打二十大板,现在还在昏迷当中,怕是不能前来接旨了。”
傅老夫人的声音虽然平静,但每一个字都充满了压抑的怒火和无奈。
她挺直了腰杆,尽量保持镇定,试图在这场看不见的较量中为傅家争取一丝尊严。
马怊听到这话,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阴冷的笑容。
“哦,原来如此呀!傅将军怎么会被皇上打呢?不是深得皇上重用嘛!”
他的表情夸张得几乎滑稽,他故意把声音拉长,刻意显得无辜和惊讶,但眼底却隐藏不住那一丝得意和快意。
想起那次傅景虞凯旋归来,他上前拍马屁,被傅景虞讽刺他是个“阴阳人”,他就来气。
每一句话都如同锋利的刀刃,意在刺痛傅老夫人的心。
傅老夫人冷哼一声,眼神如利刃般直视着马怊。
“马总管,皇上下了何圣旨就直说吧!没必要为难我们这一群女眷。”
大嫂坚定地附和:“就是啊,就是啊。”
二嫂虽然心有惴惴,但也毅然挺身而出。
“哪怕我们再不济,也有着身居朝堂的亲人,要传圣旨就传,少废话。”
马怊见局势不利,只好拿起圣旨朗读了起来:
“皇上诏曰,依循上天意旨,经查证,傅将军未脱番之心,欲投降敌国,然当今圣上仁慈,念及傅家世代为国捐躯,故免其死罪。
死罪虽免,活罪难逃,故命抄家查办,傅家家财入官,奴仆全部发卖,傅家一族流放西北。”
幸好沈清晚提前透露消息,不然突如其来的抄家,指定让她们感到崩溃。
她们神情平静,毫无怨言,接过圣旨,仿佛早已料到这一切。
作为至高无上的帝皇,想置她们于死地,手段千奇百怪,而反抗只会为娘家人添堵。
马怊扫了一眼站在大嫂身后的沈清晚。
他开始打量起眼前这名女子,人人皆称傅将军娶了个愚蠢之人,他倒要亲自验证一番。
他随手拿起桌上的一块精美糕点,扔在地上,笑容满面地对着沈清晚道:“这里有糕点,快来尝尝吧!”
沈清晚只是淡然一笑,她心知对方在挑衅。
她翻了个白眼,心想他还真以为她是傻子?
“马总管,这是要喂狗吗?”她冷冷地说。
马怊心头一震:她不是傻子?
他尴尬地笑了笑,“看来傅将军的妻子还未至愚蠢如此程度呢!哈哈……”
沈清晚没有搭理他,只是拿起一块绿豆糕扔在地上,“马总管,你爱吃多吃点,赶紧的,我们还要赶着去流放呢!没空招呼你。”
马怊的脸色阴沉,愤怒在心头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