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西。
一个俊俏书生背着书箱,在林间行路。
“诶,余杭县是这个方向吧?是不是走错了,那么久还没到。”
这夏天太闷热,书生坐在榕树脚下歇息,躲避着阳光。
这榕树十分高大,树干很粗,十多个人手拉手都抱不过来。
以这棵榕树为中心,衍生出一片榕树林,密密麻麻,将天空遮蔽起来,没有一缕阳光能透过枝叶。
书生看着树干上的瘤子,觉得很像一个人脸的形状,似乎在盯着他笑,怪渗人的。
“轰隆隆!”
闷雷响起,吓得书生跳了起来。
“打雷的时候不要在树下。”
书生捡起书箱,认准方向继续上路。
榕树的枝叶悄悄地移动着。
“咦?这里我是不是刚才来过?”
书生挠了挠头,东张西望。
“轰隆隆!”
雨点随着雷声落下。
“前面好像有个宅子?且去避避雨。”
书生欣喜地向前方的宅子走去。
这是一个装潢精致典雅的宅院。
院门没关,书生呼叫两声,并没有回应。
雨点噼里啪啦地落下来,他生怕书被弄湿了,便迈进院子里。
院子里的园林景致十分优美,怪石嶙峋的假山立于黝黑的宁静水池中。
书生在院子里呼叫几声,仍没有回应。
雨点不断落下,书生见一间房门被风吹得开合不断,里面隐约有个人影,便追了过去。
“喂!有人吗?”
“小可陡遇暴雨,借宝屋暂避风雨,打扰了!”
“请主人出来叙话!”
“喂——”
书生追进屋内,却不见人影。
风雨很大,房门被刮得乱摇,屋内的字画被吹得四下飞舞,摆在正中的一幅长卷被狂风撕成两片。
“哎哟!”书生怜惜丹青之物,心疼不已,为了避免其他字画遭殃,赶紧把房门关上闩好。
那幅长卷的下半部分随着大风,从敞开的窗口飞了出去。
书生又扑过去关好窗。
似乎是由于风雨撕扯,窗纸坏了两块,可透出去看见外面的假山。但也已经可以遮蔽大部分的风雨。
书生终于安定下心情,这才记得把背上的书箱靠着墙壁放好。
他走过去看那半幅损坏的长卷,只见上面画着一位柔美的年轻女子,如出尘的仙子。
画作的名字似乎在被吹走的下部分。
画卷下方是一张四方供桌,上面有燃尽的香烛。桌子底下是一个火盆,里面有些灰烬。
也许是大风席卷的缘故,这屋子里乱得很,杂物四散,甚至有的椅子倒在地上。
书生浑身湿漉漉的,屋内又暗。
他想了想,拔了案台上香烛的木棍,连同不知从哪里飞进来的树枝,一齐堆在火盆里,又捡了地上散乱的纸钱塞在下面。
他掏出火折子,开始生火。一则照明,二则烘干衣物。
也许是纸钱木枝被刚才的风雨打湿了,只燃起了一些黑烟,并没有生起明火。
黑烟把书生呛得连连咳嗽。
“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
“谁?”书生吓了一跳,转身站起来。
屋外传来浑厚的歌声。
“道可道,非常道!”
“天道地道!”
“人道剑道!”
“黑道白道黄道赤道!乜道物道,道道是道!自己那道!是非常道!”
“我呸!呸!呸!呸!呸!”
“胡说八道!”
“哈哈哈哈哈哈!”
声音传进屋内,豪迈之意尽显。
书生听见这歌声,放下心来。“看来是位豪侠!”
他打开门闩,拉开房门。
一个满脸络腮胡的大头出现在书生面前。
“啊!”书生被吓了一跳,往后跌在地面上。
“哈哈哈!”那络腮胡豪爽地笑道:“这位兄弟莫怕!在下燕赤霞,特借宝地避雨!”
“原来是燕大侠。”
书生爬起来,拱了拱手说:“小可姓宁,名采臣。方才见笑了。”
燕赤霞又是哈哈一笑,关了门,鼻子抽了抽,闻到一股烟味,笑对宁采臣说:“还是我来生火吧。”
说着,两步便跨到火盆前生火。
天色越来越暗,宁采臣见这燕赤霞虽然面相粗犷,但此时反倒觉得心安不少。
他靠近燕赤霞,与他闲谈,一边拧自己衣服上的水。
宁采臣介绍自己是北上赶考的,燕赤霞则介绍自己是南下躲仇家的。
宁采臣正待多问,又听见屋外似乎传来了奇怪的声音。
“噔噔噔噔噔……”
这声音透着十足的诡异感觉,在这寂静的夜晚中显得十分阴森可怕。
宁采臣不由得紧张地与燕赤霞对视一眼,又靠近他一步。
两人的目光向窗口的那两个空洞望去。
这时,藉着屋外微弱的月光,依稀看见一个影子,足不着地,水平飘移过来!
“啊!”宁采臣惊叫一声,冲到燕赤霞身边,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