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壶是从一整块色纯无纹的琉璃上刻下来的,乍一看与白玉壶无异,但壶身轻薄如纸,空壶清可照面,壶质不触而凉,远塞过多种玉壶瓷壶,尽管是裕名在外天香楼也仅有这么聊聊几只的手刻琉璃茶壶,怎么也说不上重这个字,然而除了这两个原因灸日想破了脑袋也着实想不出第三个理由来。
灸日没料到这父子二人闻言不约而同的笑了,冷轻寒笑得甚是开怀,手中端着的茶杯都因拿捏不稳而不得不放下。冷绝辰虽含蓄了许多,只微微弯了弯眼角笑意也延伸进了眼底。
笑了半晌,冷轻寒才笑累了一样停了下来,看着自己的儿子和灸日身周的气息一个冷过一个,撇撇嘴道,“本座想试试你对辰儿是不是真如外人说的那般紧张。”
“这跟扔壶有什么关系?让我以为你们……打起来了?”灸日不敢置信的望着一脸理所当然的冷轻寒。
‘这人真是绝尘地府的府主?本宫怎么看也看不出这像个活了几百岁的人。别是你那位冷将军认错了人。’灭凡尘意味不明的声音悠悠的飘进了灸日耳中。
灸日皱了皱眉,暂不打算回应灭凡尘。灭凡尘
说的不像活了几百岁的人不是说冷轻寒的外表,毕竟外貌和加冠少年无二实际早已年过数百的圣阶并不少,然而外貌和心性如此统一的圣阶强者,除了眼前这个和尚在弃生潭中的傲天外,委实是不多见……
瞅着冷轻寒不像说假的样子,灸日一时间竟无言以对……
灸日无语之时,一阵弱了些力道的敲门声传来,“少主,属下送了茶点和几样小食来。”
“进来。”灸日轻喊一声,总算打断了此前僵持的安静。
门开之后,两个身穿灰色布衣的少年一人端着一个一尺长半尺宽的竹制托盘,半低着头拘谨的走进了包厢。
门外左右各站了一个衣着相仿年纪稍大些的侍者,同样低垂着头的侍者。灸日一路目视那两个少年放下托盘从盘中将三盘茶点、五盘小食和一壶新沏的茶摆在桌上,便步履匆匆的出了包厢、合了门,从头至尾只有就在门外的时候不知是哪个说了一句话。
看着面前三盘捏了三种花样的点心、三荤两素的五样特色小食,与西虎军团粗犷的饮食相比格外精致的食物莫名的让灸日没了胃口。拿起筷子夹了离自己近些且是冷绝
辰爱吃的小食放进了冷绝辰碗里,夹满了小半碗才道,“中午不一定几时吃得上饭,多吃点,吃完我们好回宫。”
不需灸日多解释两句,只听到冷轻寒所言暗夜幽瞑下了那道召令之时冷绝辰已然晓得,今日必然出不了天岚城。再听到灸日所言,也都在冷绝辰意料之中。
“时间不早了,辰儿先用膳吧。或许还赶得上谒神礼。”冷轻寒半句不提先前发生的事,只同灸日一样把点心往冷绝辰面前推了推。
忽闻谒神礼三字,灸日拿着筷子的手倏地一顿,见那父子俩都面带疑惑看向自己,难得红了红脸。掩饰着干咳了两声,灸日放下筷子很是正经的顶着冷轻寒有些意外的目光问道,“我之前就想着问来着,这谒神日是什么意思?”
闻言冷轻寒诧异了一瞬便了然了。想这太子殿下生来刚过十八年,有十七年都过着几乎与世隔绝的日子,不知谒神日为何确也在理,于是好心解释道,“谒神日便是每一年的四月初四,这还是你家那位先祖定下的日子。”冷轻寒看着灸日,似有所指。“这大陆上的人信奉的神明太多。光明神教信奉光明神,岳
家信奉火神,而我冷家则信奉风神。可以说修炼魔法和斗气的天赋便注定了那人的信仰。即便同修多系,也定有最先觉醒的一系。可是这诸多信仰中,唯有两位神明近乎无人供奉。”
灸日灵光一动,立时悟出了冷轻寒的后话,不知为何有些不悦地促眉道,“死神,还有战神。”
冷轻寒眼中闪过一丝赞赏,随即又道,“近万年无人供奉的两位神明,正是传说中于神魔之战拯救人族于水火之中而后被神族背叛间接神陨的死神和战神两位神明。谒神日也确是圣主称皇之后,为了纪念这两位神明提出的祭祀供奉之日。谒神日的今天,死神和战神既是唯二接受供奉的神明,也是暗夜帝国的子民必须放下自己信仰的神明诚心缅怀这两位神明的日子。”
“让背叛者的信徒去供奉神魔大战中真正的英雄,若是天上那些白白吃了万年供奉的神知道了,还不知要吐血几升。”想到这些,灸日心中无端畅快了许多,面具下更是一脸不屑。背叛者享受世人供奉,真正的恩人却被历史遗忘乃至演化成了如今的‘传说’,没有死在敌人手里也罢,却被身后
之人算计陨命,命陨之时该是何其不干……
“当年圣主提出谒神礼阳奉阴违的人可不在少数,首当其冲的就是光明神教那些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后来夜诸尧上位,谒神礼更成了个空头话。如今你父亲血耻而回,谒神礼竟是重起的恰到好处。”冷轻寒面上不动,手中的扇子却像有意无意的撩拨着灸日的好奇心,徐徐挑起一丝丝带着茶香的清风拂向灸日。而灸日也没有让冷轻寒多等,直问道,“此话怎讲?”
“第二次神魔之战将近,那些在和平年代分外吃香的神明使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