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金光倾泻那一瞬间,西方群山连环之地,同时升起了一道金光。青树薄雾之间,隐约可见一些宫殿庙宇的轮廓。这里便是习武修魔之人向往的圣者摇篮,魔武圣殿。
众山之中,一座宏伟的祭坛周围层层围绕着百余人。祭坛之上,一位面目祥和,须发皆白的紫衣老者将一扶尘置于左臂,方才缓缓睁开双眼。
“神龙莅临,真龙降世,众神俯首,人间称王。”老者一字一顿道。
老者话音一落,一位身着青衫手持白玉戒尺的中年男子缓步上前,双手抱拳,恭敬的问道,“长老,听您方才一话,可是探到东方那一股真龙之气的出处?”
“戒尘所言非虚。夜赫那拉家族的龙气正在被另一股更为雄胜的龙气所吞噬。老夫掐指一算,那另一股龙气之源,应该就是暗夜家族之人。”紫衣老者话音未落,戒尘脸色却便了又变,紫青如铁,难看的吓人。
“长老!这天下刚安定百年,怎可再次落入暗夜家族手中!请长老下令,吾等速去阻止此事!”戒尘神色一凛,握着戒尺的右手微微颤抖,半垂的眼睑阻挡了紫衣老者那道探寻的视线。
片刻过后,就在戒尘神色间已带了一丝急躁时,紫衣老者这才不紧不慢的说道,“你且去吧。切记,若不曾受到阻挡,便不要动武。”话音刚落,紫衫老者右手轻抬,一方令牌稳稳的落入戒尘手中。或许他自己也知道,这句‘
不曾收到阻挡便不要动武’,对别人或许有用,对戒尘却无半点束缚。毕竟这里半数以上的人都知道,戒尘进入魔武圣殿之前的名字是夜赫那拉诸尧。
“是!长老!”戒尘得到紫衣老者的首恳便匆忙离去,哪里想到细看他人,更不会看到人群中那些不屑、愤怒的目光。
“长老!就让他这么去了?圣殿何时管起他人的家族私恨了?四百年前已然错过一次了,难道长老真的要天下人都对我圣殿寒心吗!”戒尘离去后,一位身着青色长裙,腰缠青绫的女子不忿的说道,神色间满是对戒尘的鄙夷。
紫衣老者默然闭起双眼,竟是连呼吸间的起伏也看不出,恍若与天地融为一体。
一手握竹笛的青衫男子见紫衣老者如此,一甩袖子,愤而离去,“哼!仗着自己是圣殿的殿主就可以胡作非为了?若不是那人不愿来,现在还轮不到他作威作福!”
“戒音,轮不轮得到他,也不是你能说的,没看到长老都不管么?已经几百年了,你也该习惯了。”一为只有一只右手的独臂青衫男子追上男子,淡然道。
“你倒是停看的开。也不知长老是怎么想的!夜赫那拉诸尧一来,长老三个亲传徒弟先后死于非命,连前任殿主也失踪了。长老说是天命,我看就是人为!”
“天命还是人为……圣殿中的人,还有几个能分的清……”独臂男子不自觉的扶上断臂又挫败的垂下手
。
“戒痴……你……”戒音又怎会不知那一臂因和而断。若不是断了这一臂,戒痴恐怕也活不到今日。
两人越走越远,仍留在紫衣老者身边的人却没有胆量先离去。
一紫衫女子无奈的摇了摇头,挥手示意众人退去,便与方才说话的女子相伴御风而去。
待到一无人的山脚下,两人才落了下来。
“师父,为什么不让徒儿把话说完?夜诸尧分明是借势欺人!借魔武圣殿的手夺了暗夜战天的天下,现在看到暗夜家族的后人要把皇位夺回去了,又要借魔武圣殿的威名欺压暗夜家族,这种卑鄙小人,死不足惜!”女子一双纤纤玉手紧紧缠住腰间的青绫,如同二八少女的脸上,泛着一层愤怒的潮红。
紫衫女子叹了口气道,“倘若四百年前,暗夜战天肯入魔武圣殿,而不是让夜诸尧替他来,今时今日,这天下又何尝会是他人的天下。戒情,你与夜诸尧一同入圣殿,还看不透这点吗?凭着一同入殿的情分,你也拿他不可。还是说,你也想象那人一样,被废去修为,逐出圣殿?”说到这,紫衫女子脸上忽然带上了一抹怀念之色。
戒情听了知道触及了师父的伤心之处,只得不甘的妥协了。“如果当日我早知入殿的不是他,就算废了一身修为,我也愿留在他身边……”
当年,暗夜战天不愿入魔武圣殿,夜诸尧生怕别人抢了他的先,向暗夜战天表忠心,愿替
他入魔武圣殿。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暗夜战天却仍信他,竟然真的让夜诸尧替他入圣殿!
戒情只知道进魔武圣殿的是暗夜战天,直到进行当天依旧被埋在鼓里,生生错过了……
看透了戒情的心思,紫衫女子微微叹息,为戒情将发丝拢到耳后随即纵身而去。在她站着的地方,却遗留了一块设了法阵的令牌。“这是……”戒情诧异的捡起令牌,令牌中央的圣字一如戒尘那块。
百般滋味一时涌上心头,戒情对着紫衫女子远去的方向遥遥一拜,随后也消失在了山脚下。
而此时,暗夜幽暝的四方大军已齐聚天岚。
夜奅炳正在度过他一生中最漫长也是最悲愤的一刻钟。
半刻钟不到,那些上一刻还龟缩在角落的人下一刻争先恐后的冲到灸日身前,一副副谄媚嘴脸让人直反胃。到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