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为那三百两黄金发愁。
月亮已经斜斜的落下,天边呈现出淡淡的蓝。
汴京街旁店铺瓦舍已然关闭,在淡淡的月光的余晖中寂静。
古鸿意脚步轻轻,路过汴京官府。
朱门绣户,高大巍峨。
琉璃瓦片与门口石兽,无不流露出汴京富贵锦绣之气。
古鸿意下意识握紧拳头,脚步稍顿。“要干回老本行么。”
但是,他的眼前幻起白幽人清朗肃正的天地一剑。五年前,他跪在白幽人剑下,发誓再不行窃。
他们有约在先。
古鸿意垂下眼眸,加快了脚步,不再回头。
“回盗帮吧。”
古鸿意决定,还是去找盗帮的师兄、师叔们帮忙。
古鸿意加快脚步,很快到了汴京城门。此时月亮已经完全淡去,天际红白相接,一片明亮。
汴京城门静默着,古鸿意轻轻松松便借力飞了上去。
城门守卫只见,天边闪过一道流星,守卫警觉上前,扶住栏杆远眺,那颗星却已然远去。
古鸿意很快拐到汴京旁的一片山中,轻车熟路的找到一处亭台,再找到一旺小泉,扒开小泉旁茂密的竹林,又见一座小山。
小山有小口,仿佛若有光。
穿孔而入,是一洞穴,硬生生在山体背阴面开凿而成。
盗帮,到了。
古鸿意跳进洞穴中,还未开口,只见梁上倒挂一黑衣男子,须发一同垂地。
“衰兰师弟,你回来了。”
“袖玲珑师兄,是我。”
“一切都好?”
“都好。”
这位便是使暗器的袖玲珑。
袖玲珑倒挂在房梁上,从头到尾观察了一遍古鸿意,见他全须全尾,不仅没有伤痕,甚至还换了件好衣裳。
袖玲珑便抿嘴挤出一个微笑的表情,只不过胡须倒垂,全全挡住了。
“咻——”袖玲珑吹响一声口哨。
霎时,几道黑影从洞穴各个暗处闪现。
“衰兰!”
“衰兰师弟回来了。”
“小衰兰,这么快便回来了。”
“这才离开盗帮五天么?便打败那个什么白了!”
“衰兰,恭喜你凯旋。”
“嗬,穿这么神气。”
“这叫什么,衣锦还乡。”
“我就知道衰兰比那什么白幽人强多了。”
“衰兰赢了,你打赌输了,给钱!”
“喂喂,衰兰,你师叔可是下注押你输呢!你看他什么人!”
“还好意思说我,你下注押衰兰会死呢……”
一群黑影们很快闹成一团。拍肩膀的,拿拐杖戳人头的、亮出飞镖吓唬人的、比划着剑闹腾的……
盗帮鲜少如此热闹。平日里,师兄们、师叔们,一个个面色沉寂,着装黧黑,寡言少语。
铁铸的人们,各有各的孤僻古怪。
不古怪,便不会入盗帮了。
或磨暗器,或炼药草,或练金睛,或外出试炼,便是行窃。
大家天南海北,很少齐聚。
只是一个月前,闭关小弟子衰兰送客手,给每个师兄、师叔送了信,唤众人齐聚盗帮。
衰兰师弟宣布,他剑心成了,要出关,去找剑门的白幽人复仇。
那时候,沉默寡言的衰兰,第一次说了那么多的话,眼睛里闪烁着属于少年人的一团烈火,纯粹明净,将师兄、师叔们的心都点燃了。
盗帮洞穴里,灰尘铺天盖地,仿佛要燃起熊熊烈火来。
“那便去!”
“什么狗屁剑门,早看他们不顺眼了。”
“咱们盗帮的名声都是他们搞臭的。”
“一群道貌岸然的东西。”
“瞒着师父。”
“诶呀师父那是瞎算卦!他要是算卦算的好,哪会去当贼啊。”
“不要担心,师叔们给你凑盘缠。”
师兄师叔们目送衰兰携那把霜寒十四州,毅然踏上去剑门的路,叹了口气。
少年意气是怎么都拦不住的。
然而,都知道,五年前,衰兰败在白幽人剑下,丢了半条命,若不是师父将他捡回来,早已命丧华山。
这次瞒着师父,师兄们心中更是不安,便准备了些后手,打算亲自去剑门给衰兰收尸。
炼药的,准备了生死人肉白骨的丹药,只要衰兰还有一口气,就能救回来。
目力好的,每日爬到山顶眺望,时刻注意剑门动向。
飞毛腿的,已收拾好行囊,随时准备飞往剑门捡走衰兰。
跛子刘师叔自知帮不上什么忙,便一日折一百只白花、一百只金色纸元宝,至少能把衰兰风光大葬。
没想到,仅仅五天,衰兰便全须全尾的回来了。
一身华服,目光炯炯。
师兄师叔们打心底高兴。
“衰兰,快给我们讲讲,你怎么打败白幽人的。”
黧黑的洞穴与灰扑扑的人们之间,一双双眼睛像星星一样明亮闪烁。
古鸿意感觉心被揪了一下,下意识按住霜寒十四州,轻轻垂下眼眸。
良久,师兄们师叔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