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摸到腹部的?凸起,每天都?有满满的?饱腹感和胀气?感。
能用?的?方法他都?想尽了,比如催吐、服用?泻药、运动,可?都?于事无补。
就像揣着个恶性肿瘤,没有变大却也不会变小,栗冉怀疑他余生?都?要这样度过?了。
起初他也抓狂,恨不得剖开?肚子结束一切,后来发现发疯也没用?,那些东西?该在那儿还?在那儿,不以他的?意志为转移,他也就精疲力尽,由习惯到麻木了。
现在,只要他不刻意去想起,他就可?以不在意腹中的?异物感。
托他的?福,陶易夕每天忙得脚不沾地,欧千的?行踪已经暴露,人类得知了邪恶物正深入人类社会,并致力在各处引发骚乱、引起战火,新的?防范体系需要建立。
栗冉又回到了孤家寡人的?状态,没有欧千在旁边叽叽歪歪,他的?耳根很清净。尽管米杭、乔河、林昆、宁苏一有空就将他簇拥着,陪他上课、玩乐,他的?心游离在热闹之外,对一切都?提不起兴趣。
“我感觉,你获救以后,和之前的?性格又有些不一样了。”宁苏无奈而惋惜。
栗冉冷淡地看?着窗外风景:“这样的?改变,是好?还?是不好??”
从前他可?能会比较在乎身边人的?情绪,经历这一遭之后,他确实佛了很多,就连自己?的?很多感受都?不在意了。
宁苏摸摸下巴,笃定道:“我认为,你只是还?在疗愈的?过?程中,没有完全恢复。”
“万一我恢复不了呢?”
“只要你觉得好?,就好?。”宁苏想了想说,她琉璃般的?眸子蒙上灰雾,透过?栗冉看?到了已逝的?好?友。
“栗清已经不在了,剩下的?大家,谁都?不要难为自己?。”
栗冉觉得这话真是悦耳,也只有温柔如宁苏,才能说出既不伤害他,又能激励他振作?起来的?话。
“再给我一些时间吧,”栗冉说,“我想好?好?休息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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栗冉情绪低落的?时候,就爱去001里窝着,在座天使?的?羽翼下睡会儿觉,把海肠扯成自己?喜欢的?形状,一过?就是一整天。
他感觉自己?的?病或许真的?没救了,一会儿极端亢奋,一会儿极度抑郁,他自己?都?控制不了。
除了头疼以外,他现在又添了肚子疼的?毛病,真是越活越不像人。
六月下旬的?时候,陶易夕终于不再那么忙,在电话里约着栗冉见一面。此时的?栗冉,已经逃学两个月了。
“知道了,下周就去办公室找你。”栗冉在枕头里翻了个身,急着挂断电话。
“去游乐场吧。”陶易夕的?声音在电话里显得格外清透,栗冉盯着天花板足足半分钟,才意识到他在说什么。
“为什么选那儿?”
“那里人多,没人会注意到我们。”
“只是这样?”栗冉将信将疑,觉得这理由不够充分。
“好?吧,是老师最近有点烦心事,想找你去快乐的?地方,一起散散心。”
“我考虑一下。”栗冉挂了电话。
陪陶易夕散心并不是他的?义务,栗冉听得这个邀请,一开?始是拒绝的?,所以他也没给陶易夕说他到底是去还?是不去。但到了约定那天,栗冉还?是放下游戏机,挑了件清爽干净的?白?色连帽卫衣,出现在了游乐场门口。
为什么这样做,大概是好?奇。能让陶易夕这么厉害的?人都?忧愁的?事,不会是简单的?事。
他不得不承认,每次和陶易夕交谈,他都?抱有私心——陶易夕的?学识能力都?远在他之上,和陶易夕接触能获取到许多他这个年龄、层级、身份所获取不到的?知识和信息。
更何况,和学校领导搞好?关系,百利无一害。
栗冉从前很厌恶考虑这些世俗的?事,他说不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也变成了他以前讨厌的?人,或许这就是成长。
这种成长,伴随着极度的?疼痛,欧千功不可?没。
想强大,想复仇,想从此以后没人能管束他、左右他,却又因为现阶段的?渺小而如同困兽,便是他的?心情。
栗冉没说会赴约,陶易夕却按时按地到达,他穿着一身灰色的?运动衫,长发在微风中飞扬,比以往都?要显年轻,看?起来像个大学生?,仅仅比栗冉大个两三岁。
看?到栗冉过?来,他把手中草莓味的?冰激凌递给他,笑着说:“走,去摩天轮上说。”
栗冉有些意外,双手揣在卫衣口袋,跟着陶易夕走。
这样富有青春和生?活气?息的?会面——说是“约会”也不为过?,和陶易夕是第一次。
栗冉本想问陶易夕想说什么,可?陶易夕一副不到摩天轮不开?口的?样子,栗冉只得耐着性子等他。
到了摩天轮检票口,两人都?很拘谨,身穿游乐园职员装的?女士一脸姨母笑,眼神在陶易夕和栗冉之间逡巡,说了句:“两位是一对儿吧,看?起来真般配。”
陶易夕的?脸唰得红了,本想开?口反驳,却见栗冉一脸淡定地任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