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的夜寂静。
孟津稚看了今日的值班表,姜徊今天要上夜班。
她在洗手间换好衣服,裹紧风衣,抬脚上了楼层。
姜徊的办公室在走廊尽头。
门口虚虚亮着一盏小灯。
孟津稚抬起手腕,看了看小巧银表上的走针。
这个时间,他不在,去查房要半小时后才回来。
于是,她悄无声息推门而入。
男人办公桌很简洁,一台台式电脑,两三份文件,旁边还有一个整洁如初的烟灰缸,不远处的茶几上,有一个很小巧的保温杯,一看就知道是宁愿准备的。
一一扫过去,她的目光正好定格于姜徊的办公桌下。
不窄不低,正好能藏个人。
孟津稚眼睫轻轻眨了眨,听着门外由远及近的脚步声,她快步走到办公桌前,低腰弯身藏起来。
“姜徊,你是不是不打算继续攻克心外了?”
“你从哪里听来的消息?”
“这需要听吗?你近期在期刊上发布的那篇论文可不是研究心外的——”男人声音戛然而止,“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孟津稚心下一紧。
姜徊声音沉沉:“有人进了我的办公室。”
“不会吧?”男人不可思议地说:“会不会可能是家属过来看看,咱们医院很少小偷,你先检查一下,看看有没有少什么先。”
姜徊嗯声。
两道身影前后前进,照在光滑瓷砖上。
昂贵定制皮鞋踩在地面的声音,犹如踩在孟津稚的心口,闷闷作响。
一步又一步。
她能感受到他们身影离她越来越近。
指尖掐进掌心,孟津稚心神不宁。
姜徊一个人发现无所谓,他们的关系本来就说不明白。
可是另一个摆明是本院的医生,要是发现了,她以后怎么带母亲在这所医院求医——
她不在意自己的脸面,但她不想母亲受人非议。
孟津稚心慌意乱,眼前突然出现一双黑色皮鞋。
抬头望去,却没想到抬头过猛。
脑门重重磕在木桌上,发出沉重的闷响。
她倒吸一口凉气,眼泪都快疼得飚出来了。
“没少东西,你先回去吧。”姜徊的声音同时响起,遮住这声闷响。
男人道:“你确定?”
“确定。”
不知过了多久,门被关上的声音响起。
姜徊清冽冷漠的嗓音烫过耳朵,“出来。”
孟津稚一动没动。
姜徊耐心告罄:“你还打算玩这种把戏玩多久?”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
一只纤纤玉指搭上男人整洁干净的西裤。
昏暗办公桌下,明媚半亮的眼睛掺杂些许红意,明明灭灭间,风衣不知何时解开。
“能哄得你消气的话,玩再多把戏都是值得的。”
回应孟津稚的,是姜徊一声低低嗤笑。
孟津稚长睫微眨,什么话都没说,妩媚妖娆的身子前倾,半片胸膛压上男人大腿,柔软潮水汹涌。
仰起头,她目光凝视着眼前的姜徊。
姜徊长得很好,眉骨锋利,眼瞳深邃黝黑,他的睫毛又长,专心看着某个女人的时候,那种清冷又温柔的矛盾感是旁人无法媲美的,青筋突起的手背漫不经心搭在膝盖上,他虚虚垂下眼,又多了几分矜贵痞气。
不同于那种糙汉类型的凶狠掠夺;
他会让猎物主动走进他的陷阱,成为他的阶下囚。
孟津稚稍稍垂下脸,柔软红唇不经意抵着男人手背擦过。
姜徊喉结无意识地滚动。
孟津稚就像是得寸进尺,手掌借着他的膝盖撑起,拉进两人距离。
唇齿只差一厘米。
温热气息涌动,细长手指扣紧男人的手掌。
她吻上姜徊的唇角。
男人偏开头,温热的唇贴着脸擦过。
孟津稚脸上多了几分错愕,眼波流转间,多了几分失意和难过。
指尖搭在男人领口,轻轻一拽,攥住他的衣领。
姜徊头向后靠,拉开距离,她的力气又增加几分,牢牢抓住,不给他挣开的机会,与此同时,她提起膝盖跪在男人中间,目光定定看着他的面容。
“你的未婚妻知道我们的关系了吗?”她轻声。
姜徊声音嘲讽:“这难道不应该问你自己吗?”
孟津稚眼睛蓄满泪水,她看向姜徊,眼尾发红,满腹委屈。
“为什么问我?那些事不是我爆出去的,那些照片,我也不知道怎么来的。”
姜徊:“你故意接近我是因为什么?”
他那一双眸子似是要窥伺出她的内心。
孟津稚心下猛然跳了一拍,差点怀疑起姜徊知道什么。
姜徊神色很平静,冷淡地望着她。
昨日早晨,封征给姜徊打来电话,寥寥数语,却直剖人心。
车子司机昨天交代了全部,他的目标是孟津稚,有人要买她的命,可买主是谁,他不知道,都是通过线上交易的。要查最后的人,还需要一点时间。
但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