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氏比沈熹没大几岁。
加之周氏家中一般,沈熹很看不上她。
人前勉强叫一声四婶。
人后可就十分不客气了,都是一声轻蔑的周氏。
赵氏眉心又是一皱:“有这个可能……当初娶她进门原是想给府上帮衬一二,谁知道她没带几文银钱来……
算了,现在说这个也没用,阮江月的那些私产都不在嫁妆单子上。”
“休了她就等于直接放手那些产业,以后府上怎么过活?”
“你哥哥成亲怎么办?还有你的嫁妆……你马上要嫁入长兴侯府。”
“侯府门第本就高于咱们,要是没有足够的嫁妆冲门面,你嫁过去会被看不起。”
“这些银子都是要从她身上出的。”
沈熹眉头紧皱:“那现在怎么办?不能休她,她又在府上这样发疯,她也不会主动把银子拿出来的。”
沉吟了会儿,沈熹说道:“娘,我先前的话可没说错,她经常外出,谁知道外面有没有姘头?
就这一条,任何女人都受不住,咱们可以在这里做点文章。
反正她父母不管她,她那个太子妃姐姐也不理她,皇后娘娘更不可能向着她。
只要我们办的有分寸就好。”
赵氏眸光一动,“你说的有些道理。”
不洁可是大罪。
如果能抓住阮江月不洁的罪证,作为把柄,要阮江月乖乖听话拿钱出来也不是不可以。
只是抓罪证不是容易的事。
短时间内也不好抓。
赵氏深吸口气,“我猜她现在这样发作应该是不满你哥哥带了人回来,再加上,四房周氏可能和她说了些咱们不好的话。
所以她不愿意了。
这样,我们先劝劝试试,把她稳住了,实在不行再用你说的办法。”
沈熹问:“怎么劝?”
“让你爹去劝……”沈夫人目光转向窗外,“好歹你爹当初救过阮家人,情分在前,阮江月往日都给你爹几分面子的。”
……
梧桐院
阮江月挥手遣退了一个小婢女。
小婢女退下的时候,青梨上前塞给她一个小荷包。
小婢女连忙推拒不要,快步退走了。
青梨只好把荷包收好,朝着阮江月比划道:这小姑娘懂事,定然是四夫人专门交代了的。
“是啊。”
阮江月说:“什么样的主子就带什么样的仆人,四夫人为人磊落,身边的人也差不多和她一个性儿。”
要说这沈四夫人周氏,当初能进门也和阮江月有些关联——
沈家四郎沈长儒先天不足,身体不好,是个药罐子。
到了娶妻年龄的时候,沈家又是捉襟见肘,议亲时官宦贵族人家都是看不上沈家,便一直拖着。
波折数年后,沈长儒年龄实在大了,不能再继续拖下去。
恰逢那时候阮江月嫁了进来,也愿意贴补一二。
赵氏就立即把沈四娶妻的事情提上日程。
议来议去,最后选定周氏。
周氏年纪比沈长儒小八岁有余
周氏母亲顾虑他年纪大,又听说身子不好,就想定下之前见一见沈长儒,安个心。
可沈长儒那样,谁看了能安心?
赵氏思谋一番后,便让寄居在沈家的表亲冒充沈长儒去和周家相看。
沈长儒深居简出外头没几个人见过,如此蒙混了过去,让周家答应了。
之后等周氏拜了堂入了洞房,才发现一切,也已经晚了。
当时刚开始议亲,阮江月便出京了,只拿了银子给沈夫人。
等她回来事情已经结束。
她听到了一些风声便去问沈夫人。
沈夫人委屈哭诉,说不那么做,沈长儒娶不到妻子,实在是没办法了,而且发誓会对周氏好。
又哭诉她长嫂如母实在难为等等。
阮江月虽然年岁不大,但自幼见过太多无奈,知道许多不易。
当时木已成舟,阮江月又见沈长儒和周氏相处不错,还能如何?
便也罢了。
后来几年,她在四房的吃穿用度上一直关照。
周氏是个通透的,也投桃报李。
时不时给阮江月送一些东西,有时是自己做的茶果子,有时候是手帕衣裳等物。
到如今,沈府之人几乎全都漏出丑恶嘴脸。
只有周氏让人给她传了信儿。
青梨面色难看起来,咬牙比划:这群丧心病狂的,他们竟想休了小姐,还说小姐和人不清楚!
方才那小婢女是周氏派来提点阮江月小心的。
将先前松风院内大家所说都做了简短转述。
青梨听着,简直是气的头顶都要冒烟。
世上竟有这样一群厚颜无耻的人。
“能及时认清回头,什么时候都不算晚。”
阮江月说罢,淡淡又道:“休妻会扣下妻子嫁妆不发,但我的嫁妆单子上没几个东西,我的产业银钱都是私有,捏在我自己手里。”
沈夫人怕还指望她的钱,给沈岩娶平妻、铺官途,给沈熹办嫁妆呢。
怎会休妻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