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中兀地出现死伤,众宾客不禁大哗。
乔苏亦是冷汗沁出,心中不安到了极点,
“百枯道兄,这是何意......”
他的声音中有些干涩,很后悔先前将主动权拱手让人,被法符封禁住。
现如今,他炁海难动,性命被拿捏得死死的,想要暴起自救都是不能。
其人只能寄希望于百枯道人不要那样丧心病狂。
否则,他几是必死。
在乔苏煎熬之时,百枯似笑非笑道,
“哦?你说此人,这位胡师侄可谓智勇双全,在乔兄手下做得好大事情!此人是魔谍之事确切无疑,殿主已知,我拿此人魂魄去拷问,也是符合规程的。“
既是上层授意,那便不算超乎预料。
乔苏长出一口气,紧绷的身子陡然放松下来。
看他有些失态,百枯道人打出一枚玉简。
光流映照之间,些许胡俊英通魔的证据被揭露出来,示于众人。
众人一见,大抵有了个说法,心中顿时一定,知晓这位长老并不是发了疯。
不知多少人虚惊一场,一紧一松之间心神疲。
安抚众人后,百枯抚着长须轻声道,
“乔长老如若清白,查过之后自然无事,至多是失察之罪。本座虽然与长老有些嫌隙,但在大是大非之上,还是相信长老的。”
百枯道人活了这许多岁数,心知处事之分寸。
他很明白,借题发挥是有限度的。
吓一吓乔苏,叫他威风扫地都是无妨。
甚至于,他已然和内务殿的某几位有了默契。
在乔苏道人受审察的同时,其势力会被内务殿中的敌手扫荡干净,而后流出的职务空缺自有他人来填补。
造成既定事实后,便是此人放归出来,也已是被拔除根基,在内务殿掀不起什么风浪。
但是,杀了此人,万无可能。
百枯道人此来是有大义名分的,扩大巡查范围无妨,但底线是不栽赃,不乱杀人。
他杀胡俊英证据确凿,查赵志尚,也是由于其人底子不干净。
其余人等,顺手搜检一二,无事自会放出。
换言之,限定范围,不惹众怒。
据查,乔苏一系虽受了侵蚀,但还未蔓延到最上层。
乔苏这颗项上人头,算是被保住了。
但出了这等督管不利的大事,乔苏想得自由也难,几乎无有反抗的可能。
望着一串人被垂头丧气带走,百枯道人负手而立,思绪万千,
“你动卫守正,便是绝古兰道途,我如何容你?争端既起,就不是轻易能落下的,势必要分出一个高下来。现在看来,却是我小胜一筹。”
龙之喉下有逆鳞径尺,人有婴之,则必杀人。
百枯道人的逆鳞,无疑是柯古兰。
对此番之胜,百枯道人有自知之明,他不是在谋算上胜过了乔苏,纯粹是因势导利而已。
没有胡俊英那个坑货,太华山不起肃谍之风,这一城要扳回来还不知是何时。
可是,现实没有如果。
是夜,三宗十二派皆动,星火连天,喋血者不知凡几。
次日清晨,警世青钟长鸣。
坐落于修行氏族的千百分器俱是附和鸣响,一时之间,钟鸣响彻星环岛链响遏行云,惊起飞鸟。
尔后,立冬道人领衔,合众派真修,誓师涤荡域内魔谍,不成则不还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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窈冥不可知之处,一方石质棋盘在灰霭中浮沉。
棋盘上黑白纵横,割裂出整齐方格。
其交点之上,立着三十二枚棋子。
棋子下半部分为圆柱,上身则是各色飞禽走兽之流的雕塑,模样栩栩如生。
此刻,静谧无声的棋盘之上忽而生出变化。
一头瘦虎模样的石雕面上浮现出裂纹,下一瞬,裂纹蔓延至全身,灰气自其中汹涌蹿出,源源不绝!
哗啦啦~~,这头瘦虎只一挣,石肤立时皴裂,如雨散落。
其抖了抖皮毛,张口低吼,在灰霭中激起一圈圈波纹。
摄人心魄的虎啸荡开,宛如发了令箭,不多时,其余棋子石肤尽皆剥落,显露出其中鸟兽。
“即是都到齐了,便开始议事吧!”
瘦虎抬眸一扫,将场中禽兽尽收眼底,而后忽然俯卧下来,懒洋洋说出人声。
“上宗来人考核未成,身死地渊。不仅如此,其人暴露出我宗暗谍,为太华山所觉察。
“四宗十二派并起,誓要澄澈域内。其一番动作后,我教暗谍十不存一,先前所得种种布防将有变化。”
一头苍鹰忽而振翅飞起,在棋盘上盘旋一圈后回落。
它目光锐利,有力趾爪将石柱都抓了几个窟窿。
“暗谍身上极少我宗手段,大多是收拢星环岛链诸宗中不得意之徒,诱之以利。此法可绕过警世青钟,便有败露,怎么落入十不存一的境地?”
苍鹰言语中很有些不满,这些内谍是他值守之时细细掺入,费了许多心力。
而今他人用之如泥沙,实在令他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