巍巍大殿耸立山头,灯火如炬沿途铺开。
百余光流纵横,却都是些道行在身的修行之士呼啸往来。
胡俊英与乔志尚二人着装正式,在殿门前迎接来访道人。
他们笑着与道人寒暄,而身后的仆役则是负责收下礼单,派遣力士将道人贺寿的珍物清点后分门别类送入库房中。
不多时,光流稀疏,随后彻底黯淡。
乔志尚见时辰差不多了,名单上的客人尽皆赶至,感慨道,
“师尊以寿宴之名,请诸道人往来。群修云集,声势可称煊赫。看来,那百枯道人纵然威势不小,可终究无伤大雅。”
胡俊英附和道,
“哈哈哈,师尊何许人也,德高而望重,岂是一两件小事就能损伤的?”
两人相视一笑,步入殿中。
今日大宴虽托以寿宴之名,实则却是乔苏道人用以辨明敌我,联络同道感情的一次聚会。
根本目的乃是聚拢声势,一扫颓丧姿态。
甚至有二位蜕凡层级的道人前来,让此宴再增光添彩!
随着二人穿过薄薄禁制,彻底踏入殿中,嘈杂之声轰然入耳,眼前诸色光耀历乱。
抬眸观瞧,只见殿内灯火照彻,耀如白昼。
有道人高谈阔论,有雅士闻听丝竹,有舞者登台漫步......
宽广无际的殿中,被分割成了数十片所在,乱中有序,热闹得不得了!
正经道人虽只百余,可此辈仆役、随从众多,场中之人绝不止千数。
大殿正中,诸位道人都有意让开一片空处,仅有三位道人在此谈玄讲法!
“多日未见,乔兄道行又有进益,真让我辈艳羡!”
一位断眉矮身的老道人啜一口清茶,与乔苏随意闲谈。
“卢道友说笑了,前些日子听闻贵宗开了一炉苦舌璃月丹,道友该是收获不小啊!”
卢弘文有些自得地点点头,正要倾吐来龙去脉,与友人分享心中快意,忽而面色一沉。
他心念一动,从嘈杂喧闹的声音中剥离出一道淡漠声响,
“乔苏长老,敢问乔志尚是否在此地?其人与一桩要事扯上些干系,我等奉百枯长老之命,特来捉拿此人回刑堂!”
修道人耳聪目明,之所以不大在意嘈杂之声,便是因为他们能自主分辨意欲听闻之音。
换言之,这一毫不遮掩的言语,宛如一道响雷在所有人耳畔炸开。
此言一出,全场皆静,诧异看向门口,心疑是何等人物敢挑这个时候来挑衅。
门口处,站着一位着甲束发的道人。
此人气机凛冽冷然,背板挺得笔直,显然没有半点尊重客气的意思。
在其人身后,又有七位带甲道人一字排开。
此辈未曾踏入大殿,在火炬的光耀下拖曳出数道狭长身影,浸没在夜色中。
这标志性的甲胄符器,乙木长青殿的门人一看便知,他们俱是刑堂中人!
眼见形势不对,什么歌舞言谈都霎时停歇,无人敢再多言。
“乔兄,贵宗刑堂的道人这样不懂规矩吗?”
卢弘文冷笑一声,往前踏了一步,橘色光焰蓦然升腾,凝成一头振翅长鸣的凤鸟!
凤鸟脖颈修长,姿态华贵,其垂眸一看,霎时就有磅礴如海潮的压力隔空降至任无肩头。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 。请牢记。 任无一步不动,面色未改,身子却莫名矮了两寸。
再一看,是其人足下的铁靴压裂铺陈的木板,深深嵌入地面中!
“卢兄,任师侄也是为门中做事,何必较真?诸位来宾,我等共饮一杯!”
乔苏把手搭在卢弘文肩上,劝其暂息怒火,而后举杯与众人同饮,终于将滞涩的局势打开。
接着,他目光一扫,舞者翩跹、乐师奏乐,一切都复归往常。
只是,众人谈论的声音虽然也有着一些,但明显很压抑,不敢如先前放肆。
凤鸟在散作漫天橘焰,兀地一收,手中心头沉甸甸的压力总算是消解了。
但是,大家的心头明显还有阴霾......
来访道人看似一如往常,实则都竖起了耳朵,心思分散得厉害!
乔苏神意罩落,仔细观瞧任无。
一瞬之间,他便知晓其人是冲着自己来的,绝不是为了什么乔志尚!
因为乔志尚正好好站在他边上呢!
仅只数丈之远,对修道人而言,与贴面也相差仿佛。
可任无却目睹之如若不见,只喝问乔苏,其中来意不问可知。
仅数息,乔苏心念百转千回,有了些决断,
“任师侄,这徒儿犯了什么错处,能否与我这做师父说一说?”
他踏步数下,烂漫紫霞卷过,已是跨到任无面前。
霞光一举,便将任无自木板中拔出。
与此同时,元气轻震,将讯息传递至卢弘文耳中,其人面色不改,亦是有了计较。
面对乔苏的温和相问,任无依然是冷冰冰的,
“兹事体大,无可奉告!”
“我为教中长老,莫非连其中原委也不可得知?是真有大事,还是,你奉了谁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