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日左右,卫鸿携着刘仁回返景阳岛。二人甫一落地,便开始了忙碌的筹备工作。
他们要准备进入坊市的一应物资,包括些景阳刘氏的独特物产,以及刘仁为着突破开脉二重而储蓄的数百枚青玉符钱。
坊市由三家共掌,轮值召开,十年一换。
在这个十年中,周氏执掌水马坊市,刘氏虽有坊市份额,但到底不是自家举办,还是没有那般自如。
库房之中,刘玉堂带着两位族老和六位涤身二重的族人正在忙碌,将紫胆放置在铺有冰块的木匣中。
另有一些品类寻常的灵药,各自按着存储方式或是放在玉盒中,或是垫在丝绸之上,抑或是被养在盛了清水的瓷瓶里......
看着如此繁多的物事,卫鸿起了些好奇的心思,走到众人身畔问道,
“这样多的法物、灵材,来回一次能赚取多少符钱呢?”
对于此地符钱的购买力,卫鸿是不大清楚的。
他只知晓青玉符钱多为开脉所用,一枚足以抵偿百枚白玉符钱,而那紫玉符钱,则是蜕凡道人所用的货币,价值百枚青玉符钱。
再往上去,那些个炼煞法师却并不大用这些符钱了。
刘玉堂放下手中的沾水木芝,对卫鸿行了一礼,温声言语,
“守正老祖,我等每年大抵能从坊市贸易之中获得三十到四十枚青玉符钱的利润,坊市抽成另算。而每年氏族参与的坊市大宗贸易大抵是四次,这样算下来,每次大抵能赚个八、九枚青玉符钱的样子。”
数十位道人辛苦一年,也就得这些数目......
卫鸿略略思索,大抵知晓这等符钱与道人劳作时日的换算,他在心中忖道,
“看来一位涤身道人辛苦一年,怕也就得个数十枚白玉符钱。不知道天峰、道书等物事的价位如何。”
他在四面走了走,结合着杂书认了认部分不曾见过的灵材,增长了些许见识,而后便回去苦苦吞吐灵气,习练道术了。
虽然比起在天峰中修行的日子,自然灵机之中的修行有如龟爬,但该炼化清灵气还得炼。
四日后,一艘张灯结彩的大海船驶入港口之中,众多道人、凡民挥汗如雨,将一样样物事辛苦搬上海船。
卫鸿与刘仁纵起遁光便往海船上落去,在宽大的船舱中静坐休憩。
这一趟旅程要两到三天,往日刘仁亦不是次次坐镇,此次则是为了给卫鸿引路,这才替下刘玉堂。
有两位开脉坐镇,这座海船稳如泰山,一路上平平稳稳越过诸多其余氏族的海域。
两日后,海船安然无恙抵达水马坊市前。
卫鸿与刘仁站在船头,看着海船往雾蒙蒙的坊市驶去。
虽然这处坊市有天然迷雾阵禁笼罩,还有道人做了些更为细致的微调,不过这并不能瞒过卫鸿的眼睛。
金乌、玉蟾隐隐在瞳中浮现,卫鸿目光穿破迷雾,看见了四块形状不定的大礁石,以及水底下众多涡旋潜流,犬牙差互般的暗礁。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 。请牢记。 “此地水势复杂,既有迷乱阵禁,又有暗礁阻路,确是不错的海上坊市选址之处。”
见着这位守正道人并未亲身入内,就将此处奥妙看得一清二楚,刘仁一片麻木。
这些时日卫鸿显露出的异于常人之处太多,搞得他都有些见怪不怪的架势。
他捧着说了一句,
“尊驾法眼无差,我等看中这处所在,一来是易守难攻,二来么,也便于收取进入坊市的费用。”
在刘氏海船之前,有一小了许多的袖珍海船丢出一张符箓,而后符箓与阵禁遥相呼应,霎时就斥离雾气,显露出一条水道来。
符箓在空中飘摇,缓缓而行,仿佛一位引路人,而后边的小船则是紧紧跟着符箓而行,生怕错了些微位置后触礁陷落。
眼见着正巧有一条海船入内,给卫鸿做了一次示范,刘仁抚了抚长须指向那海船,面庞闪过淡淡自豪之色,
“我等三家此前不惜重金请来一位精于阵禁的道友,为这坊市特意布设了一处导引阵禁,来往海船可以凭借入坊海箓入得坊市。而这入坊海箓,自是要去我等三家求取购置,根据海船体量来收取不同价格,给予不同符箓。”
卫鸿看刘仁难得能嘚瑟一回,也不愿拂了他的兴致,当即赞了一声,
“如此开设坊市,确是省却不少人力物力,要方便许多。”
刘仁一看这位高深莫测的守正道人都认可这份产业布设之精巧,激动之下更是抖落出些许内情。
“坊市有数百水道,形势错综复杂,每一艘海船在入坊海箓的指引下走的都是不同的水道,如此也可减少争端,为坊市来人增一分安全保障!”
听了此言,卫鸿只点头应是。
他看得分明,这处坊市的种种手段只能防范涤身,对于开脉而言几乎是不设防。
唯一的阻碍怕也就是轮值坐镇坊市之中的开脉道人。
好在,这处坊市有一保命秘诀,那就是够穷。
连坊市三家之一的景阳刘氏,都是要靠大宗灵材贸易来换取符钱,这处坊市恐怕根本没有那等小巧而又价值极高的物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