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屋舍中,卫鸿瞧见些许蝇虫盘旋,很明显能闻见血腥味。
刘父大着胆子将尸骸碎肉捡拾到一处,挖了个浅浅的坑,刘母烧水洗地,准备将刘吉的房间彻底处理一番,免得被他人看出痕迹。
卫鸿携着刘吉回来之时,刘父刘母暗暗松了口气。
他们没敢去向村正告发这位仙家,只好祈祷着此人不要将他家刘吉也杀了,好在两人只是出去一趟,终究还是回来了。
见二人不甚熟练,显然是第一次处置尸首,卫鸿笑着开口道,
“两位老人家,让一让吧,这些东西我来处理就好。”
见得仙人开口,这老两口惶恐退下,同时又有着些许好奇。
纵然族中修道人也有那么一些,可他们活了这许多年,也未曾见过仙家手段,今日倒是可一饱眼福。
刘吉同样有些兴奋,他也是慕道之人,此刻亦是心痒难耐。
只见卫鸿呼出一团阳煌通明的清灵气,心念一转,这口清灵气就变化作金红光焰,落到尸身残骸上。
须臾之间,残骸化作焦炭,又数息,地上只剩一块一块的骨灰了,稍一碰就成了粉末,烧得干干净净。
瞧见这般威力骇人的道法,刘吉心潮澎湃,恨不得以身代之。
如果他有这样的力量,又岂会遭刘洪福这般折辱!
这团光焰落到人身,便能叫一条性命了账,实在是强横至极。
他很有一种冲动,拜在这位仙家麾下,做一个学道之人。
踟蹰数息,刘吉扑通跪下,不住叩首,口中问道,
“敢问仙师何名,小人受此大恩无以为报,愿为仙师立生祠,代代祭拜不绝!”
这是一个试探,他想再看看这仙师性情如何,是否喜好吹捧声名。
听见这人顺杆往上爬,想要和自身攀扯关系,卫鸿并不如何反感,他只抬头看了看天边闪烁的星子,思忖道,
“未除安素,本名能不用尽量不用,倒不如自己取个表字。”
他顿了顿,没有立时回话。
这一顿倒把刘吉吓坏了,他见自身的试探没有回应,额头渗出豆大的汗珠,只是不住叩首。
少顷,卫鸿定下心念,
“我卫某人行事,从来恪守正道,刚正不阿,乃是世间少有的道德修士!既然如此,莫不如以守正为表字。”
神思翻涌间,他便定下了日后行走星环岛域的名号。
卫鸿丝毫不羞赧自身德行究竟配不配得上表字,厚颜道,
“生祠就不必了,我为卫守正,叫我守正道人就好。”
得了回响,刘吉惊喜交加,既然愿意告知名号,想来这位仙家也不会随手杀了自家人。
“是,刘吉见过守正老祖!”
人家自称道人是谦虚,他刘吉区区一介凡夫,自是要尊重些。
果不其然,这位守正老祖不曾反驳,而是径直往屋里去了。
丝丝缕缕的清气分化到各处,将血液碎肉都灼烧殆尽,却没有伤着屋舍家具一丝一毫。
打扫干净后,卫鸿行将入定。
他这回醒的其实早了些,伤势未曾自然养复,连心炉的变化也未彻底完成。
现在默念心炉,诸多箓文乱成一团,叫他不敢轻动。
卫鸿阖目内观,七口灵气在内里上下穿梭,忽前忽后,牵引着繁复无比的气机运转着。
无垢身禀赋自然激发,琉璃明净意韵流转不息。清净血亦是不遑多让,绽放氤氲宝光,将诸多雷劫打出的创伤一一抚平。
卫鸿周身生机可谓旺盛到极致,这等伤势换做其余同境修道人,基本是没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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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他都不需如何,只要静养十数日,不仅能自然弥合伤势,甚至还可更进一步,简直就是打不死的怪胎。
卫鸿以灵觉感知,隐隐察觉预兆,只要伤势愈合,不仅修为可往上推一层,更为美妙的事情也会发生。
他心中思绪万千,期待起心炉的变化来,心炉是很有潜力的神异,以他自身估量,怕只挖掘出沧海一粟,尚有待发掘。
不论是道行提升,血脉开掘,都有可能是心炉变化的因素......
入定完毕,卫鸿任由灵气自如动作,自身却去庭院中踱步,把刘吉叫到身边。
“刘洪福一伙失踪,你打算如何处置?”
他并不畏惧此地的开脉老祖,但在伤势存身的情况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刘洪福一家的事情最好能压一压,拖几日即可。
刘吉俯身听候,脑中运转不停,
“刘洪福一家在溪中村里素来威风,百来户人家都有些怕他,只有村正等两三家人与他交好。我想,纵然此人出了事,多数人也不愿多嘴。唯一值得注意的,就是村正!”
卫鸿负手而立,又说道,
“依你看,怎么样能把这事压下十来日,不要在这些时日里惹来刘氏的开脉老祖。”
刘吉本来还在认真听着,蹙眉思索方案,听卫鸿一言,他忽而忍不住笑了一声,
“守正仙师,您多虑了。既然您只要在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