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去刘府的人盯了几日,见刘芷兰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虞晚便将她彻底抛到脑后了。
这次春水阁的芙蓉玉肌膏卖的太好,预售订单都快爆了,虞晚也担心生意太好有人眼红嫉妒,暗中耍什么花样,每日都会在工坊盯着。
然而这日,虞晚带着惜竹出了云府往春水阁,到了春水阁才发现,工坊门口被一群人围得水泄不通,吵闹声不绝于耳。
虞晚心神色微变,快步上前。
惜竹嘴里喊着“借过”,在前开路,好不容易挤到人群前面。
虞晚便见几个脸色严肃的官差正站在工坊门口,大声宣读着什么查封令。
虞晚惊讶不已,连忙上前:“这是怎么回事?”
虽然盛京城的人都知道如今新帝身边的大红人云次辅有位夫人,但虞晚很少参加宴会,很少露脸,知道她长什么模样的人也少。
她平时做事也不会仗着云觞的势,她的几家店铺,除了掌柜和几个关系好的伙计,其他人都不知道东家就是次辅的夫人。
掌柜的他们知道这事,得了虞晚的嘱咐也不会轻易往外说。
他们东家和寻常女子不一样,并不依靠男子。
但方才见官差要查封春水阁,掌柜的拉着一名官差去旁边提了提,谁知那官差却不相信。
这几个官差都是最近新上任的,他们瞧着虞晚,也认不出她。
见她穿着虽算不上寒酸,但却也算不上华贵,心里越发的不信她是堂堂次辅的夫人。
次辅夫人那可是顶尊贵的人,怎么可能抛头露面的做生意。
一个官差不耐烦地瞪了虞晚一眼,粗声粗气地说:“少在这儿装糊涂!有人举报春水阁制假售假,危害百姓,上头下令查封,识相的就赶紧让开!”
虞晚眸光一沉,拧着眉心道:“这里面肯定有误会,我是这春水阁的东家,制假售假这种事我们绝对干不出来。”
而且,他们也没必要制假售假啊。
现下春水阁买的最好的就是芙蓉玉肌膏,这些原料都不算金贵,方子也是虞晚自己的。
担心工坊单子太多出差错,虞晚还特意每日都会去检查,她肯定不会出什么问题。
虞晚神色镇定,抬眸直视着官差的眼睛,有条不紊地说道:“官爷,您说有人举报我们制假售假,是何人举报,可有实证?”
那几个官差似乎没想到虞晚面对这样的情况还会如此冷静,惊讶了一瞬之后,越发的不耐烦。
他们正要开口搪塞,却听虞晚不紧不慢道:“新帝登基之后第一件事就是整治仗势欺人的官僚,我若记得不错的话,前不久云次辅方才推出一册关于衙门官差的新令。”
“其中有一条便是官差办案需证据确凿,不可听信片面之词便随意执法,若有违反,轻则杖责,重则直接革职,对吧?”
“各位官爷如此着急查封我的工坊,是想违背新令行事?”
几个官差听到这话,脸上一阵白一阵红。
这新令才没颁布多久,怎么一个胭脂铺的东家知道的如此清楚?
几个官差相互对视了几眼,都在彼此眼中看见了惊讶和忌惮。
新令还未广宣于民,现下就知道的只有可能是官家子弟,也就是说,此女多半是官家女眷。
想到这些,几个官差对虞晚的态度瞬间好了不少。
带头的官差干笑两声,语气缓和了许多:“我们也是奉命行事,既然你这么说,我们也不想为难你。”
“举报春水阁的人这会儿应该还在衙门,你随我们走一趟吧。”
虞晚冷静地点点头:“行,去衙门把事情说清楚也好。”
她转身安抚了一下春水阁忧心忡忡的掌柜和伙计,便带着惜竹随官差前往衙门。
一路到了盛京城的县衙。
进了衙门里,虞晚一抬眼就看见大堂内一个妇人坐在椅子上抽泣,她脸上覆着一块白布,将面容遮掩的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眼睛。
官差瞧了眼那妇人,对一旁的官差道:“去禀报大人,春水阁的东家已经带到,案子可以审了。”
没一会儿,一个穿着县令官袍的中年男子大步迈入大堂,他目光在虞晚和那妇人身上一一扫过,沉着脸端坐到案前。
用力一拍惊堂木,肃声道:“堂下何人?报上名来。”
以虞晚的身份品级,见到县官不必下跪,因此她只微微屈膝行礼,“回大人,我是春水阁的东家。”
那脸上蒙着面巾的妇人也缓缓起身,走到堂中,“扑通”一声跪下,声音哽咽,带着哭腔说道:“禀大人,民妇孙三娘。”
县令微微点头,目光落在桌子上的状纸上,开口问道:“孙三娘,你状告春水阁制假售假,致使你面部溃烂,你且将事情的前因后果、来龙去脉,详细道来。”
孙三娘抽抽噎噎,用手帕不停地擦拭着眼泪,哭诉道:“是,大人。”
“三日前,民妇在春水阁买了一盒芙蓉玉肌膏。”
“民妇一直听闻这玉肌膏的效用神奇无比,便想着买来试一试。谁能料到,用了没几天,我的脸就开始发红发痒,紧接着,便长出了密密麻麻的脓疮,溃烂得不成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