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这杆大旗一向是明妃手握的利器,毕竟她一向得宠,拿着陛下来压人是惯用的手段。
这后宫里,除了皇后能用后位压制她,其他的像是德妃、贤妃、惠妃等人,在她面前都要矮一头,所以不足为惧。
现在忽然冒出个容落歌,偏偏容落歌还是太子良娣,并不直属于后宫嫔妃,齐王与太子的关系复杂,若是明妃敢直接对容落歌下手,怕是朝堂上的那些支持太子的老臣,就要抓住机会弹劾她。
皇帝这杆大旗去打别人的时候很威风很过瘾,轮到自己被大旗刮过脸,才知道这滋味不好受。
明妃气的脸色阴晴不定,怒火压着还不能发出来,简直是要呕出血。
皇后则是非常意外容落歌居然能这么厉害,想起以前她在国公府的日子,想不到这人一旦豁出去了,做起事情来不只有脑子有手段还比别人胆子更大。
说好也好,比如眼前。
说不好也有不好的地方,万一哪一天若是陛下在场,只怕就不会像此刻这么顺利。
“时辰到了,我们也去与陛下汇合吧。”皇后直接站起身,并不想明妃回过神来后继续跟容落歌掰手腕子。
贤妃等人松口气,她们也不想直面这种修罗现场,能溜当然要溜,万一要是殃及池鱼,真是哭都没地方哭去。
皇后领先,明妃随后,紧跟着几位嫔妃也追上去,容落歌等一群小辈又落在后面跟随,再加上随侍的宫人浩浩荡荡颇为壮观。
凌玉滢故意慢了一步走在容落歌身边,嘴巴微微一动,对着她说道:“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你今天胆子真是太大了。”
容落歌与她一样保持目视远方的姿态,嘴角微微一扯,回了一句,“难道我低头装孙子她们就放过我?”
那当然不能!
凌玉滢心里“啧”了一声,“想得通透,做的利索,佩服。”
容落歌差点就绷不住脸笑了,轻声说道:“多谢关怀。”
凌玉滢嘴角微微一勾,俩人依旧保持距离,她压低声音说道:“你进东宫之后,朝堂上因为立太子妃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你可当心些。”
容落歌眼睛一转,寒星澜当初都预料到了,果然朝堂上会提及立太子妃的事情,不过这件事情肯定不会有结果的。
皇帝还想着这个名正言顺的堵住朝臣嘴的理由把寒星澜拉下去,将齐王立为储君,这种时候,齐王与她前脚和离,又有个容黛做拦路虎,皇孙一看就遥遥无期,陛下肯定不会愿意看到寒星澜有嫡子出世。
所以,太子妃的事情完全没有危险。
但是当着凌玉滢的面不能说得这么直白,就委婉的跟她说道:“我并不在意这些,太子妃的事情只看陛下的意思。”
凌玉滢闻言若有所思,容落歌无所谓,以她的性子,可不是那种愿意被人压一头的样子,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东宫暂时不会有什么太子妃。
也就是说陛下不会让太子娶亲。
凌玉滢意外之余又觉得理所应当,毕竟陛下一向偏爱齐王,朝里朝外谁不知道。
她神色复杂的看了容落歌一眼,只觉得她的运气着实不怎么样,前脚踩了齐王这个坑,后脚又陷进了太子这个泥潭。
真是可怜。
容落歌感觉到凌玉滢看着她的眼神怪怪的,但是前头皇后已经跟陛下汇合,她也没机会问一句。
众人随着皇后对着陛下行礼,皇帝今日的兴致显然很高,神色愉悦,太子与齐王随侍在侧。
众目睽睽之下,皇帝微微有些迟疑,在皇后与明妃脸上纠结一下,最后还是让皇后与他共同登上御撵出发。
容落歌长长的松口气,皇帝虽然偏爱明妃,但是在这样的场合,只要皇后出现,还愿意给皇后与太子保留几分体面,事情就没到最糟糕的境地,还能咸鱼翻身。
明妃脸上的笑容微微一僵,但是很快消失不见,上了属于她的奢华车驾,昭庆公主自然跟着一起。
太子,齐王等人骑马跟在御车旁,以拱卫的姿态随行。
容落歌的车架跟几位王妃一起在队伍后段,她上了东宫的马车,坐定之后这才长长的松口气。
好累。
融心与却彩看着良娣这样子不由一笑,融心轻声说道:“这样的日子良娣要慢慢习惯才是,可比不得在东宫轻松呢。”
容落歌:……
并不想习惯,她的征途是星辰大海,不是后宫的四角天空。
却彩在一旁也笑,跟着主子时间久了就知道她是什么性子,此时在一旁轻声提点,“奴婢之前等候时特意打听了一下,龙舟赛在护城河举办,从这边过去要半个多时辰,良娣不如先休息一会儿,等到了地方奴婢再叫您。”
容落歌点点头,“也好,我先养养神。”
等到了地方,还不知道明妃要出什么幺蛾子,她还是先养足精神再说。
容落歌闭着眼睛小憩,融心跟却彩静静地跪坐在一旁不出声,透过车帘能听到外面马车滚动的声音,整个御街已经清空,没有丝毫嘈杂的声音传来。
等出了御街,两旁便有百姓围观叩拜,不时有人高呼万岁,一下子便热闹了起来。
容落歌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