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账本都要查,光凭陶蓁蓁一个,短期内不可能完成。顾伯召集了庄子上,顾侯府用了十多年的账房老先生五人,与陶蓁蓁一同在侯府前院大厅查账。
从早到晚,哪怕是吃饭的功夫,屋里“啪啪啪”敲打算盘的动静都没停过。
“三夫人,这个账本不对!”
“三夫人,这里有问题!”
“不对啊!按照以往的盈利方式,不该才这点。三夫人您瞧瞧……”
账房老先生们找出问题,陶蓁蓁一条条记录在本子上。一天下来,陶蓁蓁翻看本子,发现问题基本都是货不对板。还有,有些明明是老账本,书页却太新了。
陶蓁蓁脑海中,立刻跳出三个字“做假账!”
再看天色都黑了,陶蓁蓁立马起身说道:“诸位老先生,今日辛苦你们了。天色不早,请先到客房好好休息,明日再来算账也不迟。”
“好好,一把年纪身子骨是不行了,谢三夫人关怀!”
“三夫人心善,老夫先告辞了。”
账房老先生们笑呵呵离开,留下陶蓁蓁在屋里打转,看着满屋子堆叠成山的账本,眉头皱得紧紧的。十有八九,这些全是假账本,毫无意义,只会浪费时间。
真账本藏到哪儿去了?
“夫人!”青竹大步进屋,低声道:“方宏要跑!”
陶蓁蓁急道:“快!不能让他跑了!”
夜色下。
皇都城门已关。附近的民居小院外,一辆马车停下,翠翠提着灯笼照路。陶蓁蓁和白青黛一前一后下车,在青竹的带领下走进去。还没进门,就听到方宏的求饶声,和孩子的哭声。
“三、三夫人!”方宏瞧见陶蓁蓁走进来,脸色惨白发青,一副绝望惊恐的表情。
他身边有一大一小两个孩子,是他跟方娘子的儿子。
“夫人,方宏意图在城门关闭前逃出去。这是他带的包裹,里面有三万两银票,和一些昂贵金银首饰,还有房契地契。”青竹站在桌前,包裹里的东西全翻出来了。
陶蓁蓁走过去翻了翻,这些东西价值不菲,方宏就是当十辈子掌柜,也攒不出这么丰厚的家当。
她心底有数,坐在凳子上,抬起下巴冷冷盯着方宏问道:“方掌柜,你跑什么?方娘子的尸体,你不要了?”
方宏冷汗直流,眼神闪躲不回答。
陶蓁蓁故意哼了声,又问:“真账本被你们藏到哪儿去了?”
方宏身体一僵,下意识狡辩:“什么真账本?账本不都送进侯府了吗?小人不知道三夫人在说什么。”
“还在嘴硬!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陶蓁蓁拍拍桌,“光凭这些东西,本夫人就可以报官,告你一个贪污谋财的罪!让你牢底坐穿!”
“三夫人容禀,这些都是贱内私吞藏匿的。小人知罪,小人愿意全部上交!小人和犬子都是无辜的!”
方宏狡诈,黑锅全推到方娘子头上,仗着人死无法查证。
他的心思,陶蓁蓁看的一清二楚。当即扭头看向门外,喊道:“把人带进来!”
立刻家丁拖着一个绑成粽子,头上罩着布袋的女人进来。陶蓁蓁使了个眼色,家丁取下布袋,露出方娘子惨白愤怒的一张脸,怨恨死死瞪着方宏。
“鬼啊!”方宏凄厉惨叫一声,两腿哆嗦,流出发黄的液体。
好恶心!
陶蓁蓁捂着鼻子退后,继续呵斥道:“方掌柜,没想到吧,方娘子根本没死。本夫人救了她!你所作所为,方娘子已经全部交代了,你说还是不说?”
“呜呜呜。”方娘子嘴里塞满了布,只能瞪着方宏,企图用眼神表达。
方宏心底有鬼,根本不敢看方娘子一眼。他缩着脑袋,也不肯交代一言半字,嘴硬到极点。
陶蓁蓁也有针对的方案,她扭头看向一大一小两个孩子,故作凶恶泼辣道:“父母债儿子还!白大夫,把你的毒药拿出来,给这两个孩子吃了,把他们毒成傻子!”
“哇!爹娘救命!”
“我不要吃!爹爹娘亲救我!哇呜呜呜!”
两个孩子吓得哭嚎连连,恐惧的向方宏和方娘子求救,但被家丁按在地上动弹不得。
白青黛微微一愣,偏头看了陶蓁蓁一眼,低头去翻她的随身药箱……
“呜呜!!!”方娘子急的又是呜咽,又是跺脚。
方宏终于有了反应,儿子可是他方家传宗接代的宝贝命根!方宏急的磕头,“三夫人,他们只是个孩子啊!三夫人菩萨心肠,放过孩子吧!”
陶蓁蓁无视,回头冷着脸催促,“白大夫,还没找到吗?”
“找到了。”白青黛拿出个药瓶,朝两个小孩走去。
“爹!娘!”两个小孩嚎的凄厉恐惧。
方宏吓得肝胆俱裂,急的大喊:“住手!我说!我全说!”
“白大夫!”陶蓁蓁立马喊住白青黛,然后盯着方宏,先问他:“真账本在哪儿?”
方宏看了眼哭嚎的两个儿子,面无死灰的交代:“在城西杨柳巷第八家,所有账本都藏在那儿。”
陶蓁蓁怕夜长梦多,立马命令青竹带人去取。然后她继续审问方宏:“温云君为什么做假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