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没亮,308客房临街的窗户却被砸出了个大窟窿。
“谁,谁呀!”
车窗子刚落下来,秦三娃就听到了旅店里传出了慌张的呼喊。
随后,一个低矮的中年男人推开门,冲了出来。
“狗日的,竟然是从房间里往外砸的!”
中年男人在黑暗中摸索了一阵,捡起了一块老碗大的石头。
“他妈的,这哪里是住店的,分明是来寻咱事的嘛!”
中年男人拿着石头在黑暗中站了好一会儿,很快冲回了旅店里。
秦三娃三人就反应再迟钝,也明白出事了。
三人对视了一眼,吴转山望着葛老六说:“你待在这里,继续盯梢,我跟三娃进店里看看,千万不能让贺家老六跑了!”
“好,你们赶紧去!”葛老六点点头,又躲回了暗处。
秦三娃和吴转山不敢有丝毫耽搁,立刻下车往旅店里走。
他们虽然着急,却保持着应有的清醒:不到万不得已,千万不能跟贺家老六打照面,避免打草惊蛇。他们要做的只是确认店里发生了什么,并且尽可能地趁乱核实308房间住客的身份。
进了旅店,前台并没有人,看来刚才那个中年男子就是旅店老板。他发现出了事后,已经上楼去察看情况了。“要不要上楼?”秦三娃瞟了瞟楼梯口方向,用眼睛询问吴转山。吴转山稍稍想了想,点点头。
两个人开始蹑手蹑脚地往三楼走,幸运的是,一路上都没遇到什么人。到了三楼楼梯口,一个男人的咒骂立刻传来过来:“他妈的丕,这是故意祸害我呀,你逃了房钱就算咧,还把玻璃给我砸了,狗日的……”
“难道人走了?”秦三娃又用眼睛询问吴转山。
吴转山不敢确认,悄声说:“308房间里八成没有人,咱俩不用这样了,大大方方去看个究竟吧。”
“可是……”秦三娃还是怕打草惊蛇。
“旅店老板骂得那么难听,放你身上,不还两句啊,没人还,就是房间里没人。”吴转山很肯定地说,走入楼道走向了房门敞开的308客房。
“哎……”秦三娃无奈地叹息了一声,跟上了吴转山。
两人走到308门口,往房间里一看,房间里果然只有旅馆老板一人。
“哎,你俩咋来了,你们是弄啥的?跟这房间的人认识?”猛然看到出现在门边的秦三娃和吴转山,旅店老板立刻站直了身子。上一刻,他正弯着腰,情绪激动地捡拾着地上断裂成四五段的树枝,和其它残渣碎片。
“我是白险峰的战友。”
吴转山回答,希望老板能想起他来这里是做什么的。
“原来是你们啊,哎……”老板摇摇头,腰一弯,继续在地上捡拾:“人走了,你们来迟了。”
“人咋就走了呢?”亲三娃不甘心,在房间里打量了起来。这间客房普普通通,一张床,一张床头柜,床头柜边放着一个暖水瓶,此外再没有别的东西了。就连墙壁都是光秃秃的,连个装饰画都没有。
“你往高处看,再往地上看。”老板气呼呼地说。
秦三娃仰起脸,在房顶看到了一团黑乎乎的东西,并没有看明白,低下头,就是地上的那堆树枝和残渣,还是弄不清楚老板到底要他看什么。
“房顶上那团黑乎乎的是用土法子制作的强力胶,盗猎的经常用来固定东西,我见过。”吴转山看出了门道,瞅了瞅房顶上的黑色残留物,望着地上断裂的树枝和变形的弹簧,以及半截洋蜡、老碗大的石头说:“这是在房间里做个了大弹弓,用洋蜡烤断吊绳,把石头发射了出去。”
“你说的是真的?”老板的腰又直起来了。
“大差不差,应该就是这个法子。”吴转山点点头,眼中涌起了深深的歉意:“兄弟,你这玻璃我给你赔了,闹了这么一出,简直就是不打自招,我很肯定那个化名陈龙的人,就是我们在寻的人,他跟你无怨无仇的,肯定是我们的盯梢惊动了他,故意报复,拿你家的玻璃出气呢。”
“三娃,能在客房里做这些事,人肯定走了,不住了。”吴转山看了看秦三娃,算是替老板给了秦三娃一句总体的解释。
实际上,吴转山还有话没有说出来。住在308的人之所以这么做,除了出气,其实还有警告的意思。当然,警告的对象并不是旅馆老板,而是吴转山、秦三娃等人。吴转山之所以没把这话说出来,就是怕老板担心。
“老板,这间房子我们租了,换玻璃的事情你也不用管了。”老板还没有表态,秦三娃心念一动,抢先说:“你的损失我们也认。”
“这怎么好意思呢……”老板多少有些尴尬。他跟白险峰的关系不错,实在不好让白险峰的战友赔偿他的损失,可是,吴转山说得有理有据,似乎真的是因为吴转山等人招惹了住客,才闹了这么一出。“这样好了,玻璃你们要换就换吧,其它的也有啥损失,咱就不说了,至于你们要住这房间,我总觉得不合适,玻璃都碎了,不好住人。”老板想了想说。
“我们就是要住这间,而且房间你也不用收拾了。”秦三娃坚持说,犹豫了一下,给了一句解释:“房间住的人究竟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