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巡哪里跟驻月废话,连推带撵,一路将她送进了嬴政的营内。
她像是个被人逼良为娼的良家妇女似的,一脸的怨气,双手捧着餐盘站在门口迟迟未走近,李善全瞧驻月来了,喜得眉开眼笑,连连点头打招呼
“伏越姑娘来了,咱们真是许久不见了!”
驻月笑得尴尬,点头应和,却不瞧嬴政一眼。
“君上昨个儿就来了,老奴派人去找姑娘,姑娘却不在营地,这是去哪了?”
驻月端着膳食边走边陪着尬笑
“昨个儿忙,和同伴去市集买些东西。”
嬴政不语,只顾看着手上的奏章,可余光却瞧见了她的身影。
两人不说话,李善全瞧着不妥,又硬着头皮问驻月
“姑娘在这儿可习惯?还好吗?”
“好,自然是好的。”
驻月边摆盘边说
“好山好水,空气也好,我同哥哥一块儿在这儿修筑长城也不算寂寞。”
她急着走,所以快速将膳食摆好了,立马起身告辞
“我先走了,若缺了什么 就叫旁人来伺候便好。”
她凌乱着脚步匆匆,刚转身走了没几步,那低沉的声音再度响起。
“你留下。”
平静的语气,猜不中喜怒哀乐,驻月甚至不觉得嬴政这句话是在喊自己,她顿足片刻,又再度迈开了步子。
“孤还未叫你走,你敢擅自行动?”
嬴政终于抬头看她了,见他消瘦的背影不敢回头,一时间一股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不知是暂别后相逢的喜悦,还是因为她这股生人勿近的态度令自己有些不悦,总之她仍好好的站在眼前。
“姑娘留下陪君上一块儿用膳吧!”
见两人气氛僵硬,李善全又从中缓和
“姑娘,君上一路而来都没怎么休息过,在马车上也不断处理着国事,您若能陪他说说笑笑,也好叫国君轻松些呀!”
他走到驻月跟前,瞧她眼眶有些泛红。
“姑娘……君上一路劳累,您就说些体己话吧!”
驻月抬眼看了看李善全,嘴唇有些微微发颤,她似犹豫许久,终叫嬴政看到了她轻轻点了点头。
她缓缓转身,有些犹豫地走向嬴政,可眉眼仍是低垂,两人无法对视。
李善全瞧事情有转机,也连忙退了出去。
“这下子君上可不会白跑一趟了!”
他乐呵呵地笑着,又快速变脸对守在门口的两个小兵嘱咐道
“君上这会儿有要事,不要叫任何人打搅!”
两人独在营内的氛围似乎也未变好,驻月只觉得坐立不安,嬴政就在左侧,可他连眼皮都没抬起过,只顾看着满桌的奏章。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着,营内静的离谱,这营外倒是热闹非凡,因为国君来了,所有人都充满了干劲,这原先需要两天才能做完的活,现在一天就能搞定,大伙儿斗志高昂,一边唱歌一边搬砖,这热闹的氛围倒是更衬托的营内尴尬。
嬴政不紧不慢,似乎故意冷着驻月,他眼里瞧着奏章,可余光却是将她看的明明白白。
驻月也不语,两人都不开口说第一句话,她就这么坐着,东看西瞧,度秒如年。
忽地……嬴政放下奏章起身,也不说话,而是自顾自走到桌案前,他看驻月双手揣在桌下,终于忍不住说道
“为何还不吃?”
驻月心头一颤,开口说道
“国君未动筷,尔等岂可先动。”
嬴政无奈笑道
“倒是懂了些规矩。”
“是,不懂规矩的下场我也体会到了,哪里还敢造次呢。”
驻月说话有些夹枪带棒,嬴政也不恼,笑着说
“明日孤便走了……”
“这么快?!”
这下子驻月倒抬眼看他了,两人对视,却只瞧见嬴政笑盈盈的,压根没了从前那股阴鸷感。
“怎么?你要留孤?
瞧他满眼的笑意,一时半会儿也不知他说的是真是假,只觉得他是拿自个儿取乐,驻月脸一沉,又坐了回去。
“我只是个奴才,哪里能留得了国君,国君真是说笑了。”
“我瞧你来这儿些许时间了,别的未长进,这张嘴倒是越来越厉害了,你倒是跟孤说说,为何昨日要避开孤?”
被抓到小辫子的驻月一时语塞,急忙否认道
“我并未有意要避开君上的,只是昨日实在有太多事等着我去做。”
“那今日呢?是你主动来送早膳的?”
驻月看了嬴政一眼,见其眉眼的笑意从未停留这般长的时间过,也不懂两人许久未见,他怎性情大变,倒温柔了不少
“不……”
驻月摇摇头
“是王巡哥哥叫我来送的。”
嬴政瞧她迟迟不肯动筷,也不催促,而是装作若无其事地问道
“此趟出行,若是叫你陪孤一块儿回宫,你可愿意?”
此话一出,驻月愣住了,她看着嬴政那双琥珀色的眼睛说不出一句话,这双眼睛蕴含了太多不可言说的感情,他的阴晴不定叫驻月觉得可怕,自己可是差点就死在他手上啊!还怎么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