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这个外孙女好像与旁人都不同。
好像对所有事情都能做到运筹帷幄。
为李家人遮风挡雨这么多年,他还是第一次享受旁人的照顾。
东珠蚌被窃,整个北陵都城都传遍了。
张贺闻言,兴冲冲地跑到张夫人院子里。
“娘!您听说了吗?李家倒了!”
“哼!活该!”张夫人啐了一口:“那日他们百般羞辱于我,使得咱们张家颜面扫地, 今日,我也要让他们尝尝这个滋味。”
她挪动着胖乎乎的身子,站起身来:“去将李家姑娘定亲的信物拿来。”
看这个架势,今日就要正式退亲了。
“娘,如今李家倒了,她李夏夏想嫁人怕是难上加难,不过大师可说了,她的八字旺我,儿子想着不如就将她娶回来,他们李家的东珠蚌被窃,但是其他产业尤在,也是不少的银钱啊!”最重要的是,李夏夏那个女人长了一张美艳勾人的脸, 当年跟她定亲,也是看中了她的皮囊。
“傻儿子,你怎么这么一根筋啊!”张夫人用力地点了点他的额头:“他们李家,如今没了东珠,可就做不成皇商了,不过是一个破落户,有什么资格做咱们李家的当家主母?抬回来做妾还差不多。”张夫人小眼睛中闪烁着算计的光芒:“你可是要当丞相的人,日后自然要娶官家小姐,嫡出小姐!”
张贺闻言,不禁大喜过望。
自己怎么没有想到这些?
他略有些激动地说道:“果然还是娘亲思虑周全。”
“哼!走,我们去李家看看热闹!”
他们一行人来到李家门口,就见两个下人正在往外抬箱子。
“呦!”张夫人将帕子放在嘴边,毫不掩饰地笑出了声:“这是怎么了?被抄家了不成?”不等小厮通报,就见她一脚迈进大门,冷声说道:“李家的家主可还有气儿?”
李夏夏刚好在院中指挥下人搬东西,听到如此放肆的话,转过身,眉头不由皱起:“你来做什么?”
“你这丫头好生没有教养,见到长辈不行礼就罢了,还敢这样跟我这样讲话,果真是有娘生没娘养的下贱胚子。”
李夏夏闻言,双拳紧握,若不是不想多生事端,她恨不能扬手扇上一巴掌。
就在这时,裳若依的声音从不远处响起:“芍药,掌嘴。”
芍药大步上前,在众人都没有反应的时候,迅速扬手对着张夫人的脸便扇了下去。
“啪!”
在高门大院出来的丫鬟,对于掌嘴是有极多的讲究的。
一巴掌下去,那脸就会瞬间肿起来,芍药用了十成十的力气,张夫人的唇边都隐隐渗出血迹。
张贺回过神来,扬手打向芍药,一只大手将他的手牢牢抓住。
“你是活得不耐烦了,什么人都敢动。”阿成眼中尽是冷意,他手下用力,张贺口中发出杀猪般的嚎叫。
“阿成。”
听了裳若依的话,阿成才将手放开。
张贺握着被捏的快要断掉的手,声音颤抖地说:“你、你竟敢打我!”
“打你就打你了,怎么,还要沐浴焚香,择上一个良辰吉日不成?”
“我是秀才!”他高声喝道:“秀才!”
“这附近的街坊邻里都知道你张家出了个秀才。”裳若依冷哼一声:“你也说了,只是一个秀才而已,又不是状元,又不是宰府,整天将秀才挂在嘴边,真真是没有出息到了极点。”她瞥了张家人一眼:“等你什么时候当了丞相,再来炫耀吧!丢人现眼的东西。”
“你!”张夫人听她这般说,捂着脸喊道:“我要去告状!我要告御状!李家竟然公然殴打秀才娘亲!”
“去高吧!”裳若依冷笑一声:“我们李家正好也有话要跟府尹大人说,我倒要问问,你们李家这个浪荡子,还未娶妻便纳妾,还不止纳了一房,就这样的人品有什么资格成为秀才?有什么资格继续科考成为天下学子表率?”
裳若依的话可谓是直接往张家人心窝子上戳。
如今对张家而言最为重要的便是张贺的前途。
若因为什么事情而不能科考,那他以后就彻底完了。
张家就是一介布衣,只能指望着张贺出人头地,若他的前程毁了,张家也就完了。
深知这其中的关窍,张夫人有苦难言,只好硬着头皮将这口气咽了下去。
张贺也偃旗息鼓,只瞪着一双眼睛看向裳若依。
“你们还没说,今日来我李家,究竟所为何事。”裳若依不耐烦地说:“有话快说,没事就赶紧滚,别在这碍手碍脚。”
张夫人拢了拢身上的外袍,下巴微扬:“我们今日来就是送还信物的。”她伸手将盒子中的玉佩拿出来:“这个是当初定亲时与你们李家交换的玉佩,上面是你们李家姑娘的姓氏和生辰八字。”
李夏夏身后的婢女上前,刚要将玉佩接过,就在这时,张夫人捏着玉佩的手松开,只见那玉佩径直掉落在地摔成两半。
“你!”
“哎呦,正是对不住,我手滑了一下,这玉佩便碎了。”
李夏夏上前,准备跟她理论,裳若依伸出手将她拦下。